“紅柳溝的回來了!”
“嚯,好傢伙,那拖的啥?”
“我的老天爺!真打到熊了?”
人群呼啦一下圍了上來,看著木排上那巨大的熊屍和堆成小山的肉,驚歎聲、議論聲炸開了鍋。
“守業,守業!”連長周春友撥開人群,快步衝了過來。
他穿著四個口袋的幹部服,臉上帶著焦急和難以置信,當看清木排上那黑亮的熊皮和巨大的骨架時,眼珠子瞪得溜圓,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。
“操,真…真是熊瞎子?”他指著熊屍,聲音都劈了叉:“你小子真他孃的…牛逼!”
“又會治牲口,又能打獵,好好好,給咱紅柳溝掙了大臉了!”
“都瞧見沒?冬捕隊立了大功。除了該上交的任務肉,剩下的,全歸他們冬捕隊!”
“這是規矩,也是咱們紅柳溝一向獎勵功臣的!”
他喘了口氣,臉膛放光,對著圍攏過來的社員,聲音洪亮地宣佈。
“好!”
“該,江哥威武!”
“咱紅柳溝這回肥了!”
人群裡響起一片叫好聲,羨慕居多。
王大林一聽,立刻梗著脖子,大聲道:“連長,這功勞可不能這麼算!”
“要不是江哥帶著咱們,要不是江哥那幾下子,別說熊瞎子,咱們幾個不被熊瞎子撕了喂狼就算祖宗保佑!”
“這肉,咱們冬捕隊的人下山之前就商量了,就要十分之一!”
“剩下的,全是江哥的,大夥說是不是?”
這話像火星子濺進了油鍋,冬捕隊的人都跟著點頭如搗蒜。
“對,都聽大林哥的!”
“沒江哥,骨頭渣子都撿不回來!”
“就該江哥拿大頭!”
冬捕隊的小夥子們七嘴八舌,喊得臉紅脖子粗,沒一個不服氣的。
他們親眼看著江守業怎麼設陷阱、怎麼引熊、怎麼在千鈞一髮時那奪命一矛。
這肉給江守業,他們心服口服。
誰也不願意上去搶功勞。
換做是往年,他們自個兒能不能完成冬捕任務都是另說。
這次超額完成,肯定是十里八鄉第一名。
到時候紅柳溝年底分糧食分肉,肯定也能多分一點。
都是拖江守業的福!
周春友看著這團結勁兒,心裡更舒坦了,連連點頭:“好好,大傢伙都明事理,是知道團結的!就該這樣…”
“憑什麼!”
就在這時,一聲尖利的、帶著濃濃怨氣和酸味的吼叫,像根針一樣扎破了這熱火朝天的氣氛。
人群像被燙著似的分開一條縫。
鼻青臉腫的陳衛東,頂著一臉還沒消下去的淤青,眼珠子通紅,像頭髮瘋的公牛衝了出來。
他手指頭差點戳到周春友的鼻子上,唾沫星子橫飛:“周連長,你偏心眼兒也不能偏到胳肢窩去吧?啊?”
他猛地轉身,手指又狠狠指向江守業和那堆熊肉。
“冬捕隊這麼多支隊伍,大傢伙都進了山,都流了汗,都打了獵。”
“憑什麼就他江守業這一隊的肉,全歸他自個兒?還他孃的拿大頭?”
“這紅柳溝是他江守業一個人的?還是你周連長送給他家的自留地?”
他越說越激動,唾沫星子噴得老遠,扯著嗓子喊大道理。
“集體的東西,那就該按集體的規矩辦,這次冬捕是大隊組織的,大夥兒都出力了!憑什麼他江守業一個人吃獨食?”
“就憑他會打獵?會耍狠?我看這是搞特殊,是破壞團結,是挖咱集體的牆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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