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，我沒東西。”
趙鳳嬌咬了咬牙，面紅耳赤的開口。
她的工分和錢全都去供銷社買雪花膏了，哪裡還有什麼東西？
再說了，江守業這裡這麼多肉，分點給她怎麼了？
她可是女同志，照顧照顧不是應該的嗎？
之前江守業又是幫著伊莉娜說話，又是幫著她幹活兒的。
怎麼到了自己這裡，連吃塊肉都不行了？
“你！”趙鳳嬌氣得渾身發抖，臉上火辣辣的，感覺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。
她猛地扭頭，看向旁邊正在切肉的王大林。
江守業不好對付，這個愣頭青總行了吧？
她深吸一口氣，看向旁邊的王大林：“大林哥，你跟著一起去打獵，這肉總有你一份吧？”
“分點給我嘛，到時候我給你洗衣服啊？”
王大林本來還在認真切肉，聽到這話，活像是見了鬼似的，背心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他跟碰到瘟神似的，猛地拿著開山斧往後一跳：“臥槽！你他孃的，要騷滾一邊兒騷去！”
“誰要你搓衣服啊？別他娘給我衣服上沾上騷氣了！”
“大傢伙都在排隊，咋的就你臉大，想白嫖啊，滾犢子！”
“你！”趙鳳嬌氣急敗壞地跺腳，羞憤交加。
她那裡能想到，就連王大林都敢這麼對她！
眼看著周圍的鄉親們眼神都跟著吸血起來，她頓時惱羞成怒，怒道。
“江守業，你裝什麼清高？不就是因為那個騷毛子伊莉娜嗎？你看上她了是不是？”
“又是給她送帽子送手套的，還收她的肉，你們倆是不是有姦情？”
“你跟她一個老毛子不清不楚，這是思想有問題，是立場不堅定，我要向連長反映！
這髒水潑得又急又狠。
原本鬧哄哄的空地，瞬間安靜了不少。
周圍的笑聲一下子停了，氣氛瞬間變得有點緊張。
江守業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他還沒動，旁邊的王大林先炸了，提著砍骨刀就往前一步：“趙鳳嬌，你他孃的放什麼屁！”
王大林那聲放屁跟炸雷似的，唾沫星子差點噴趙鳳嬌臉上。
他手裡那把砍骨刀寒光閃閃，指著趙鳳嬌鼻子尖：“趙鳳嬌，你他娘爛心爛肺的狗東西！”
“自己舔著臉想吃白食，肉沒撈著就滿嘴噴糞？伊莉娜同志招你惹你了？”
“人家好心分肉給我哥，到你這兒就成騷毛子了？你那張嘴是糞坑掏出來的吧？”
趙鳳嬌被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，索性豁出去了，叉著腰，聲音尖得能扎透人耳膜：“我噴糞？我說錯了嗎？”
“江守業，你敢說你跟那毛子妞沒一腿？又是送糖送帽子，她給塊臭肉你當寶貝似的收著！眉來眼去當誰瞎？”
“你這就是資產階級腐化墮落，跟老毛子搞破鞋，立場歪到姥姥家了！”
“我非得去連長那兒告你，告你思想有問題，作風敗壞，等著挨處分吧你！”
“放你孃的羅圈屁！”江守業的聲音不高，卻像冰渣子，一下子把趙鳳嬌那尖利的調門壓了下去。
他一步跨到案板前，動作快得人眼一花。
啪！
一記響亮的耳光，帶著風，結結實實摑在趙鳳嬌臉上。
力道之大，打得她腦袋猛地一偏，臉上瞬間浮起五個清晰的紅指印。
整個曬穀場死寂一片，只剩下趙鳳嬌被打懵了的抽氣聲。
江守業甩了甩手，眼神像刀子刮過趙鳳嬌那張煞白又迅速紅腫的臉。
“給老子把嘴巴放乾淨點，什麼叫姦情？老子他孃的那是革命同志間的階級情誼！”
“紅柳溝兵團是幹啥的？就是幫助這些留下來的毛子鄉親紮根、建設！”
“伊莉娜同志幹活頂得上倆老爺們兒，心地實誠，老子幫襯她，那是團結友鄰，幫助女同志進步！”
“到你嘴裡就成搞破鞋了？你腦子裡除了那點臊事兒還裝得下啥？”
趙鳳嬌捂著火辣辣的臉，眼淚終於繃不住，嘩啦淌下來，又羞又氣渾身直哆嗦：“你打我？江守業你打女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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