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嚯,守業,你這屋子弄得不賴啊!”
“桌子椅子都是自己打的?厲害!”
“啥時候我們也能住自己的房子啊!”
伊莉娜沒說話,藍眼睛亮亮地打量著這間整潔溫暖的新屋子,又看看江守業,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“都坐都坐,別杵著。”江守業招呼著:“大林,生火去!今兒咱燉鹿肉!”
“鹿肉?”幾個人都驚了:“江哥,你又上山了?”
“碰巧,昨兒巡山,撞見個傻狍子,順手就撂倒了。”江守業說得輕描淡寫,從角落裡拖出個小半扇處理好的鹿肉,紅白分明,看著就新鮮。
王大林麻溜地在屋角的土灶裡生起了火,架上那口大鐵鍋。
江守業操起菜刀,把鹿肉剁成大塊,刺啦一聲倒進鍋裡煸炒。
鹿肉特有的香氣混著油脂的焦香,瞬間就飄滿了小屋。
他又假裝從櫃子裡,其實是從空間裡,摸出幾個土豆、幾根胡蘿蔔、一把幹蘑菇,還有一小包香料。
洗洗切切,一股腦丟進鍋裡翻炒幾下,然後倒上滿滿一鍋水,蓋上大木鍋蓋。
火苗舔著鍋底,很快鍋裡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,濃郁的肉香混著蔬菜的清甜和香料的辛香,霸道地瀰漫開來。
幾個人使勁吸著鼻子,口水都快下來了。
“香,真他孃的香!”
“守業,你這手藝,絕了!”
伊莉娜坐在小凳子上,安靜地看著江守業忙活,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臉上,藍眼睛裡也跳動著溫暖的光。
王大林更是像個門神似的守在鍋邊,眼巴巴瞅著,嘴裡不停地問:“江哥,啥時候能好?江哥,能掀蓋兒瞅瞅不?”
“急啥?火候不到!”
江守業笑罵一句。
鹿肉在鍋裡燉得酥爛,湯汁濃稠。
揭開鍋蓋那一刻,熱氣裹挾著噴香的肉味直衝腦門兒。
“開飯!”江守業一聲吆喝。
幾個人立刻圍了上來,拿著自己的碗筷。
江守業拿大勺,給每人碗裡都舀上滿滿一大勺連肉帶湯,再配上兩個剛在灶膛邊烤得焦香的玉米麵餅子。
“吃,都別客氣!”
“謝江哥!”
“守業,夠意思!”
屋子裡頓時只剩下呼嚕呼嚕喝湯、大口咀嚼的聲音。
鹿肉燉得軟爛入味,入口即化,土豆胡蘿蔔吸飽了湯汁,又糯又香。
“這肉…真嫩!”伊莉娜小口吃著,臉頰被熱氣燻得紅撲撲的,忍不住小聲讚歎。
王大林更是埋頭苦幹,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,含糊不清地說:“江哥,跟著你有肉吃,真他孃的值了!”
幾個人吃得熱火朝天,滿嘴流油。
小屋裡的歡聲笑語和濃郁的肉香,順著門縫窗縫,一個勁兒地往外飄。
就在離木刻楞不遠處的土路上,張順風正拖著沉重的腳步,一瘸一拐地往知青點挪。
他剛挑完今天的最後一擔糞,渾身又髒又臭,骨頭都快散架了。
肚子裡空得直叫喚,想到食堂裡那冷硬硌牙的窩窩頭,他就一陣反胃。
突然,一股極其霸道、極其誘人的肉香味,順著風就鑽進了他的鼻子!
那香味,帶著油脂的醇厚和燉肉的濃香,還有香料的味道…直往他空蕩蕩的胃裡鑽!
張順風猛地停下腳步,使勁抽了抽鼻子。
這味道…是從江守業那新蓋的木刻楞裡飄出來的!
他循著味兒看過去,只見那新木屋窗戶裡透出暖黃的光,隱隱還能聽到裡面傳出的說笑聲!
一股邪火噌地就竄上了張順風的腦門!
他媽的!
江守業!
這個王八蛋!
他們在這累死累活挑大糞,吃冷窩頭,連口熱乎屎都趕不上!
他倒好!住著新蓋的房子,關起門來燉肉喝酒,搞私人小聚會!
過得比地主老財還舒坦!
這他媽還是下鄉知青嗎?這他媽就是來享福的!
是享樂主義,是資產階級的腐化墮落!
“狗日的江守業,你不得好死!”張順風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那木屋的方向就破口大罵。
“你他孃的天天吃香喝辣,搞秘密基地。你等著,老子這就去告你!”
“告你搞特殊化,告你享樂主義,告你脫離群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