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想賴江同志!不要臉!”
周圍的知青們紛紛作證。
周春友聽著,臉色越來越黑,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向地上抖如篩糠的胡三炮和張順風。
“胡鬧!”周春友一聲怒喝,震得人耳朵嗡嗡響。
“好你個張順飛、胡三炮,我看你們倆就是耗子屎,簡直是無法無天了!”
“知青點竟然出了你們這種敗類,偷東西?還是偷人家自己上山打回來的肉?你們的臉呢?餵狗了?”
他氣得胸口起伏,指著兩人:“行,真行!”
“白天剛出了個趙鳳嬌攪風攪雨,晚上又蹦出你們兩個賊骨頭!看來是我這個連長平時對你們太寬鬆了!”
“連長,連長我們錯了,我們都已經賠了錢了?”胡三炮和張順風徹底嚇破了膽,只剩下磕頭求饒的份。
“賠錢就完了?你們這是思想敗壞,是道德淪喪!”周春友厲聲打斷他。
“兵團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,知青點的風氣都讓你們敗壞了!”
他深吸一口氣,看著兩人那不堪入目的樣子,強壓怒火宣佈處分。
“胡三炮,張順風,你倆聽好了!”、
“第一,每人寫深刻檢討,明早交到我辦公室,晚飯的時候要當著全連大會念!”
“第二,扣除三個月工分充公,這幾個月只能吃食堂的窩窩頭!”
“第三!”周春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。
“從明天起,你們兩個,去馬廄負責挑糞、餵馬、打掃衛生,為期三個月,少一天都不行!我親自盯著!”
挑糞餵馬三個月?
還要扣三個月工分?
胡三炮和張順風只覺得天旋地轉,眼前一黑,差點當場暈過去。
這懲罰,比打他們一頓還狠!
不僅要幹最髒最累最臭的活,還要在全連面前丟盡臉面!
三個月啊!
“連長,連長饒了我們吧…”兩人哭得涕淚橫流,聲音都啞了。
“帶走!”周春友不耐煩地一揮手,示意兩個排長。
“先把他們弄回連隊小黑屋去,別在這兒丟人現眼,明天一早,執行處分!”
兩個排長忍著噁心,上前像拖死狗一樣,把渾身惡臭、癱軟無力的胡三炮和張順風架了起來,拖離了這個讓他們永生難忘的現場。
人群嗡嗡地議論著,帶著鄙夷和解氣,漸漸散去。
周春友走到江守業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語氣緩和了些:“守業,這事兒你處理得…咳,雖然…嗯,但結果是好的!”
”這種歪風邪氣,必須剎住,連裡支援你,早點休息吧。”
“謝連長。”江守業點點頭。
周春友又看了一眼那排肉乾,這才提著煤油燈走了。
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,只剩下濃烈的臭味還未完全散去。
王大林湊到江守業跟前,看著江守業褲兜裡那鼓囊囊的一沓錢,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,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崇拜。
“江哥,高,實在是高!”
“賠了錢還得挨處分挑大糞,這倆孫子,褲衩子都賠乾淨了!”
“這下夠他們記一輩子了!”
江守業也咧嘴一笑,這他孃的,來錢真快。
以後還有這好事兒,多來幾次。
兩人用水把院子裡給沖洗了一遍,免得這味兒真鑽到肉乾裡。
這才美滋滋的躺上床睡覺。
第二天天剛麻亮,知青點的土坯房還籠在灰濛濛的霧氣裡。
連隊那破鑼嗓子似的上工哨就催命似的響起來了。
曬穀場上,人三三兩兩聚著,哈欠連天。
可今兒大夥兒精神頭格外足,眼珠子都賊亮,齊刷刷往馬廄瞟。
大傢伙都想看看,這倆個混球挑糞,到底有多狼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