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守業都懶得看他,直接翻了個白眼,招呼王大林:“大林,去伙房弄點草木灰來,越多越好!再打幾桶清水!”
“好嘞江哥!”王大林應得響亮,挑釁地瞪了胡三炮一眼,撒丫子就跑。
很快,王大林吭哧吭哧挑著兩桶清水回來了,還拖來了一大.麻袋草木灰。
江守業走到地頭一小片剛開出來、還沒種東西的鹽鹼荒地旁。
這塊地更差,灰白色的鹼殼子硬邦邦的,寸草不生。
在眾人疑惑的目光注視下,江守業蹲下身,解開麻袋口,把草木灰嘩啦啦倒進一個空水桶裡。
然後,他拿起水瓢,從另一桶清水裡舀水,往裝著草木灰的水桶裡倒。
一邊倒,一邊用根粗樹枝使勁攪拌。
灰黑色的草木灰水渾濁不堪。
“嗤!”胡三炮在旁邊抱著胳膊,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,陰陽怪氣地拉長了調子。
“哎喲喂,我當是什麼神仙手段呢?原來是草木灰泡水啊?”
“這玩意兒誰不知道?撒地裡能當肥,可你澆這鹽滷子地?有個屁用!”
“這鹼殼子比石頭都硬,水都滲不下去,你那點灰能頂啥?裝模作樣!”
他聲音不小,旁邊幾個知青也忍不住小聲嘀咕:
“是啊,草木灰是好東西,可這地…”
“鹼太大了,怕是沒用吧?”
“守業這法子,看著是有點懸乎。”
江守業對周圍的議論和胡三炮的嘲諷充耳不聞。
他攪拌得差不多,看似隨意地提起那桶渾濁的草木灰水,走到那塊鹽鹼荒地邊上。
意念微動,一股清冽甘甜的靈泉水,悄無聲息地混入了桶中,與草木灰水融為一體。
他拎起桶,對著腳下那片灰白硬實的鹽鹼地,均勻地潑灑下去。
渾濁的水流沖刷著板結的地面,發出輕微的滋滋聲。
“澆吧澆吧,使勁澆,我看你能澆出朵花來!”胡三炮還在旁邊冷嘲熱諷。
江守業潑得很快,一小片大約兩三個平方的地面被澆溼了。
他放下桶,拍了拍手,對周春友說:“連長,您來瞅瞅。”
“啊?這就…好了?”
周春友有點懵,這剛潑上去,水還沒滲下去呢,能看出啥?
不過他還是帶著滿肚子疑惑,走到江守業潑過水的那一小片地邊,蹲下身。
胡三炮也伸長脖子,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譏誚。
周春友伸出粗糙的手指,試探性地戳了戳被水打溼的地面。
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猛地一愣!
剛才還硬邦邦、像石頭一樣的地皮,此刻竟然變得鬆軟溼潤!
他不敢置信地用力摳了一下,一小塊灰白色的硬殼竟然被他輕易摳了下來!
底下露出的泥土,不再是那種死氣沉沉的灰白,而是帶著點溼潤的深褐色!
“這…這…”周春友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,他趕緊又扒拉了幾下。
只見那原本板結得如同水泥地的鹽鹼層,在水的浸潤下,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鬆散、酥軟!
那層惱人的白色鹽鹼霜,像是被水溶解、沖刷掉了一樣,迅速淡化消失!
才幾分鐘啊!
剛才還寸草不生、硬得硌腳的鹽鹼殼子,此刻竟然變得像普通的、剛翻過的溼潤土壤!
“我的老天爺!”周春友猛地抬起頭,眼睛瞪得溜圓,看向江守業,聲音都激動得變了調。
“守業,這真神了,這土它軟了,鹼殼子沒了!”
這話一出,人群裡都安靜了幾秒。
“啥?”
“不可能吧?”
“這才多大會兒?”
周圍的知青們呼啦一下全圍了上來,七嘴八舌地驚呼:
“我看看,讓我看看!”
“哎喲,是真的,這土能捏動了!”
“我的娘誒,這鹼霜真淡了!底下這土顏色都變了!”
王大林更是興奮得直拍大腿:“哈哈哈,江哥,牛,太牛了。這鹽滷子地真讓你給治服帖了!”
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動,看著那片小小的、煥然一新的土地,彷彿看到了整個紅柳溝的希望!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”
一聲尖利刺耳、帶著崩潰般難以置信的嚎叫猛地炸開!
胡三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,眼珠子瞪得血紅,指著那片被澆溼的地,手指抖得像抽風。
“障眼法,肯定是障眼法!”
“就潑了點綠湯水,這鹽滷子地就好了?騙鬼呢!”
“江守業,你他孃的耍什麼把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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