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就是，江哥出手，一個頂倆！”
“那馬都能救活，牛算啥？小菜一碟！”
“江獸醫，趕緊的吧，全連都指著您呢！您可是咱紅柳溝的寶貝疙瘩！”
他身後那兩個狗腿子立刻心領神會地幫腔，聲音還挺大。
一些不明就裡、或者真著急的知青也跟著附和起來：“江同志，你快給看看吧！”
“是啊，你昨天救馬那麼厲害！”
張順風一看這架勢，心裡樂開了花，臉上假笑更盛，對著江守業的方向連連拱手。
“江獸醫，您就別謙虛了，快請吧，趕緊露一手，大夥兒都指望著您呢！”
“您要是不出手，那就是見死不救，看著連裡的財產受損失啊！”
“咱們連長欽點的獸醫，那本事還能有假？也讓連長看看，您這獸醫的名頭，實至名歸！”
他這頂大帽子扣得又急又狠。
這就是明晃晃地把江守業往火架上推！
治好了，是他張順風推舉有功？
治不好？嘿，那就是你江守業浪得虛名，欺騙連長，耽誤生產，這帽子扣下來，夠他喝一壺的！
江守業被點名，放下手裡的木耬，慢悠悠地從壟溝裡走了出來。
他看著張順風那副跳樑小醜的嘴臉，差點沒樂出聲。
這小子，腦子被門夾了吧？
把他推出來，想看他治不好牛當眾出醜，被連長責罰？
這他孃的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。
純純的送上門來的功勞嗎？
他還沒走到跟前，王大林就急了，一個箭步衝過來，擋在江守業前面，對著張順風吼道：
“張順風，你少在這起鬨架秧子，昨天那馬是急症，江哥懂點土方用的上！”
“這牛看著比馬還兇險，誰知道是啥毛病？你這不是把江哥往火上推嗎？”
“連長！”他轉頭看向周春友，急赤白臉地說：“這牛看著像是急病，江哥懂點土方子不假，可也不是神仙啊！啥病都能治？”
“萬一…萬一沒弄好，這責任算誰的？”
“我腿腳快，我騎馬去，我跑一趟場部，看看能不能把獸醫請來，總比在這兒幹看著強！”
周春友看著地上抽搐越來越厲害的老黃牛，又看看急得滿頭汗的王大林，最後目光落在走過來的江守業臉上，眉頭緊鎖。
去場部得來回大半天，黃花菜都涼了！
“江守業，你是連裡現在唯一懂點牲口門道的。你看這…有法子沒？哪怕能先穩住也行！”
“這牛要是沒了，這黑麥怕是真種不成了。”
江守業還沒說話，旁邊的伊莉娜也抬起了頭，那雙藍汪汪的眼睛裡滿是焦急和懇求，聲音帶著點顫抖：“江同志，你有辦法嗎？救救老黃…”
那眼神裡的信任和期盼，看得人心頭髮軟。
江守業看著伊莉娜那雙眼睛，再看看地上痛苦掙扎的老黃牛，心裡那點猶豫也沒了。
他衝王大林點點頭，示意他別急，然後挺了挺胸膛，對著周春友說：
“連長，這牛看著是急症，挺兇險。我也沒十足把握，只能先試試看，死馬當活馬醫吧。”
“再說了，既然張同志這麼看得起我，連長又發了話，那我能不試試嗎？”
“行，你趕緊！”周春友立刻讓開位置。
“試試？”張順風差點笑出聲，強壓著興奮，故作驚訝地大聲道。
“哎喲，江獸醫您太謙虛了，怎麼能是試試呢？您肯定行啊！”
“您要是不行，咱們紅柳溝還有誰行？大家夥兒說是不是？”
江守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，點點頭：“張同志說的在理，這牛啊，還真的我來治。”
這花一話，張順風心裡樂開了花，聲音拔得更高了，對著周圍人嚷嚷：
“瞧瞧，我說什麼來著？咱們江獸醫就是有擔當，有本事，連長欽點的獸醫，那還能有假？”
“大家夥兒都讓開點，別耽誤江獸醫施展神通！”
“江獸醫，您可得好好治啊，這牛要是治好了，您可是給連裡立了大功！要是治不好嘛…”
他拖長了調子，眼鏡片後的眼睛閃著惡毒的光。
“那可就…嘿嘿，辜負了連長的信任，也讓大家夥兒白期待一場了不是？這獸醫的帽子，怕是也戴不穩咯！”
他那兩個狗腿子也跟著陰陽怪氣：
“就是，江獸醫肯定能行！”
“必須治好，治不好那還是獸醫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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