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,氤氳繚繞。
泡完澡後,溫梨初裹上浴袍,髮梢的水珠簌簌落在肩頭。
她推開門出去——
本該空無一人的臥室,一道高大模糊的人影卻立在床邊。
溫梨初心尖一顫,驚呼聲剛到喉嚨口,整個人便被拽到了床上!
男人欺身下來。
和她像藤蔓似的身形交疊著,鼻尖曖昧地劃過耳廓,彷彿在輕嗅她發尖的香氣。
“很香。”
一切太過突然。
溫梨初羞憤難當,伸出手去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。
卻聽他輕笑一聲,聲色冷清,“怎麼嚇成這樣……”
“連我都不認識了?”
這聲音……
溫梨初睜大了眼睛,藉著窗外的幾分月光,終於看清了男人清雋俊美的臉。
是謝凜。
她熟悉又陌生的老公。
她微微一怔,眼神頓時柔和下來:“你不是在國外開會?”
“暫時回來一趟。”謝凜漫不經心地回應,手指卻探進她的浴袍。
溫熱的氣息落在頰邊,謝凜的吻溫柔又霸道,時而侵略性十足地咬上來,溫梨初下意識地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她今天其實很不舒服。
也許是昨晚著了涼,整個人忽冷忽熱難受了一整天,剛才泡完澡更是頭昏腦漲起來。
但謝凜這般貼近她,她的理智完全被碾碎。
即便身體不適,她仍然心甘情願被他牽引著沉淪……
當纏綿接近尾聲,溫梨初望著這張日思夜想的臉,心口像是被填滿了一般,暖意和甜蜜不斷髮脹,她情難自禁,黏黏糊糊喚了他的名字——
“謝凜……”
聲落,謝凜卻是眉眼一沉。
男人眼裡的繾綣之色瞬間散去,寒夜般的冷色透了出來。
他突然翻身離去,背對著溫梨初開始整理衣服,“我今天回來,有話想和你說。”
溫梨初原本有些不知所措,聽他這般說,心中轉而生出了幾分期待。
方才情到濃時,謝凜對自己極致溫柔,像是要把自己揉進身體裡,這讓她忍不住貪心地想——
他今天不遠萬里,從國外的會議抽身回來,或許是為了自己……
她緊張地捏了捏手指,以為他要說幾句情話,卻不料男人淡淡開口:“明天開始,你搬出去住一段時間。”
謝凜的語氣很冷靜,“至於搬去哪裡,我名下的房產你隨便挑。”
溫梨初臉色一白,懸浮的心瞬間跌落谷底!
她從床上坐起來,聲音止不住地發顫,“為什麼……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謝凜已經穿戴整齊,他站起轉身,居高臨下地看向自己,“疏影最近身體不好,我想帶她來這裡休養一陣。你在的話,她會不自在。”
夏疏影,他自幼相識的青梅竹馬……
這個名字,像是紮在溫梨初心頭的尖刺——
被謝凜反覆推拉碾磨,攪得五臟六腑痛到麻木。
原來,他今天突然折返,是為了安排夏疏影的事……
她身體不好嗎?
那自己呢?
她身體也難受,也想待在這裡,被他照顧……
這些話溫梨初說不出口,只能用力地咬著嘴唇,裝作冷靜平和的模樣,“我……必須得搬嗎?”
謝凜頷首,“嗯,必須。”
他突然揚了揚眉,似笑非笑道:“難道你想留下來伺候她?她嘴巴刁得很,睡覺也不安分,有時候會耍小脾氣,真要伺候的話……”
“我搬。”溫梨初生怕謝凜繼續說下去,她閉了閉眼,嘴唇快要咬出血,“不過,搬去你的房產就不必了,我自己有去處。”
謝凜:“隨你。”
想到孩子,溫梨初又開口:“小辭,我也想帶走。”
如果把小辭留在這個家和夏疏影朝夕相處,她不敢想……
謝凜眼皮都沒掀一下,依然是那兩個字,“隨你。”
溫梨初不再說話,把身子縮排薄被裡,明明方才熱得快要融化,此刻卻冷得像是泡在冰水裡。
她的牙齒打著顫,心中酸澀難言。
結婚五年了,她全心全意地愛著他,為他操心憂慮,為他開心難過,所有喜怒哀樂全為他!
如今他因為白月光一點兒不舒服,便要趕自己走……
“對了。”
溫梨初的意識剛開始模糊,耳邊卻傳來謝凜的聲音。
“剛剛在床上,你喊的是誰的名字?”她聽到男人這樣問。
溫梨初驟然抬起眼,對上了謝凜深沉如海的視線。
她喉頭一哽,回想起方才……
他這問題,著實莫名其妙。
從頭到尾,她只喊了謝凜的名字。
除了他,她還能喊誰……
溫梨初張了張嘴剛想回答,謝凜卻移開眼,冷淡道,“算了。”
一切迴歸沉寂,溫梨初以為謝凜會像往常那樣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