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不知道吧?皇上已經拿定主意,過段時間就要把他們一家全都發配去雲南。”紀綱趁著酒勁,開始大肆吹噓起來,“這事兒只有咱知道,因為咱是皇上的頭號心腹,是皇上的自己人。你們要是不跟我,我有的是力氣和手段,讓你們全家生不如死。”
兩個女孩聽了紀綱的話,心中充滿恐懼。她們知道紀綱身為錦衣衛指揮,權勢滔天,要是真的得罪了他,全家都不會有好下場。
無奈之下,她們只能一起屈膝施禮,小聲說道:“妾身願跟隨大人。”
“這就對嘛,跟著我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要什麼有什麼,不比去雲南要好?”紀綱滿意地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淫邪的笑容。
兩個女孩眼看身陷虎穴,心中絕望不已,但也只能強顏歡笑,儘量哄著紀綱開心。她們小心翼翼地陪著紀綱喝酒,不敢有絲毫的怠慢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一罈老酒就這樣被紀綱風捲殘雲般一飲而盡。酒勁很快上頭,紀綱的眼神開始迷離起來,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。
“快活,快活……”紀綱嘴裡嘟囔著,身體搖搖晃晃,很快便軟成一灘爛泥,倒在桌邊不省人事。
屋內終於安靜下來,兩個女孩看著紀綱的樣子,心中既害怕又慶幸。她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,只能默默祈禱著能夠逃過這一劫。
夜色如墨,紀府內卻突然響起陣陣雜亂的腳步聲。
趙王朱高燧與錦衣衛指揮使張麟如暗夜驚雷,率領大批錦衣衛如潮水般湧入。剎那間,火把將庭院照得通明,金屬碰撞聲與女子的尖叫刺破寂靜,紀家女眷們驚慌失措,有的癱倒在地,有的抱頭鼠竄,整個府邸陷入一片混亂。
此時的紀綱仍趴在桌邊,酒氣熏天。半睡半醒間,他只覺雙臂被人粗暴架起,下意識以為是那兩個秀女討好獻殷勤,含糊不清地嘟囔:“懂事兒!懂事兒!”
話音未落,一陣勁風撲面而來。
朱高燧抓起一旁尚未開封的一罐酒罈,猛地砸向紀綱頭頂。
“砰!”陶壇碎裂的聲響驚破夜空,紀綱痛得渾身抽搐,像被踩中的蛤蟆般跳起來,酒意瞬間被劇痛驅散大半:“疼!疼!什麼人?真是反了!”
他踉蹌著想要掙扎,卻發現四周已被錦衣衛重重包圍,火把映得一張張面孔冷若冰霜。
“皇上口諭——”張麟突然暴喝一聲,聲音如洪鐘般震得紀綱耳膜生疼。
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,紀綱的酒勁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。他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,看著面前嚴肅認真的張麟,這才驚覺自己雙臂已被冰涼的鐵鏈鎖住。
“原錦衣衛指揮紀綱,依仗朕之信任為非作歹,罪行罄竹難書,著即免職,聽候發落。”張麟話音未落,身後兩個錦衣衛已心領神會。一人抬腿連續踹向紀綱膝蓋後方的委中穴,另一人同時按住他的肩膀。紀綱只覺雙腿一麻,“撲通”一聲重重跪倒在地,額頭狠狠磕在青磚上。
“紀綱領旨謝恩!”兩個錦衣衛一邊按著他的頭猛磕,一邊惡狠狠地低吼。
紀綱這才看清,說話的兩人竟然是平日被自己呼來喝去的下屬。他幾番想要反抗,卻發現渾身綿軟無力——常年沉溺酒色,他引以為傲的硬氣功早已荒廢,此刻連掙脫束縛的力氣都沒有。
隨著“咚咚”的磕頭聲,鮮血順著額頭傷口不斷湧出,在青磚上暈開猙獰的血花,紀綱狼狽不堪的模樣與往日囂張跋扈的形象判若兩人。
庭院一角,兩個秀女躲在角落瑟瑟發抖,看著不可一世的紀綱瞬間淪為階下囚,既驚恐又慶幸。
朱高燧冷冷掃視著滿地狼藉的紀府,眼神中滿是厭惡——這個曾在京城一手遮天的權臣,終於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