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王朝1424:奪舍明仁宗

第31章 血色黎明

話音未落,又一名傳令兵疾步而入:\"五城兵馬司已將六部衙門團團圍住,無一人可以出入!\"

漢王府邸,朱瞻圻正對著銅鏡整理衣冠,忽聽得院外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。

他推窗望去,只見平日裡笑嘻嘻的門房被捆著丟在地上,嘴裡塞著麻布。

\"來人!\"朱瞻圻剛喊出聲,就被貼身侍衛死死捂住嘴巴,這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這才驚覺,自己早已成了籠中鳥。

府外,五城兵馬司計程車卒手持長槍,將漢王府圍得水洩不通。

此刻的朱高熾端坐在慈慶宮正殿,案頭擺著剛送來的密報。他輕輕摩挲著父親留下的玉璽,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。

窗外,宮人們腳步匆匆卻井然有序,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。但他知道,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,而他必須像父親當年一樣,在暴風雨中牢牢握住大明江山的舵盤。

辰時末的日光裹挾著暑氣炙烤京城。

朱瞻圻府邸朱漆大門緊閉,銅釘在烈日下泛著燙人的光澤。忽有馬蹄聲如悶雷由遠及近,朱瞻基身披玄鐵鎖子甲,腰間佩劍隨著顛簸撞出清越聲響,身後南城軍卒甲冑映日,似一道黑色鐵流漫過青石板路。

“結陣合圍!一個人也不許放出!”朱瞻基的喝令穿透熱浪,士卒們迅速舉槍成盾,將府邸圍得水洩不通。院門轟然洞開的瞬間,府內驚呼聲四起,丫鬟們丟下手中活計四散奔逃,早有錦衣衛混在家丁中,利箭般制住試圖通風報信之人。

朱瞻圻這位平日裡鮮衣怒馬的漢王長子,此刻只著一件月白寢衣,發冠歪斜,望著踏入寢室的朱瞻基,聲音發顫:\"兄長……這是……何意?\"

朱瞻基緩步上前,披風掃落案上青玉筆洗,瓷片碎裂聲中,他突然抽出佩劍。寒光一閃,刀鋒精準劈開燭臺,飛濺的木屑驚得朱瞻圻跌坐在地。

\"二叔教你私藏九十副鎧甲,只是為了把玩嗎?\"劍尖挑起對方下頜,朱瞻基眼中盡是森冷,\"庫房第三排青石板下的寶貝,當我不知道?\"

朱瞻圻面如死灰,脖頸在劍鋒下微微發顫:\"不過是……不過是……\"辯解聲被院外傳來的巨響打斷——軍卒們撬開地板,嶄新的鎧甲泛著冷芒,甲縫裡還沾著未乾的泥土。

\"按大明律例……\"朱瞻基收劍入鞘,向身後千總遞了個眼色。

慘叫聲驟起,利刃破空聲、孩童哭喊、婦人尖叫交織成可怖的樂章。朱瞻圻的妻子癱倒在地,石榴紅裙裾浸滿鮮血;兩個小妾相擁而泣,髮髻散落,胭脂混著淚水在臉上暈開。

\"爺爺是不是駕崩了!\"朱瞻圻突然暴起嘶吼,猩紅雙眼死死盯著朱瞻基,\"不然你們怎敢……\"話音未落,已被侍衛按倒在地。

朱瞻基望著堂弟扭曲的面容,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,最終化作冷漠的轉身:\"押入詔獄,女眷送浣衣局。\"

午間的陽光依舊烘烤著大地,朱瞻圻被拖出府邸時,瞥見街角百姓們驚恐又好奇的目光。他知道,隨著自己被帶走,京城的街頭巷尾很快會傳開新的訊息——而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漢王府,從此將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
永樂二十二年七月,山海關的烽火臺每一天都照常在烈日下投下巨大陰影,城樓上的“山海關”匾額被曬得發燙。

陳渡身披厚重的鎖子甲,站在垛口後凝望關外,汗水順著護頸鐵片的縫隙不斷滑落,在青磚上洇出深色痕跡。這已是他連續堅守城門的第五個晝夜,關外此起彼伏的叫關聲,像無數根細針不停刺著他的神經。

“陳將軍!我家大人可是有十萬火急的軍情啊!\"又一名騎兵疾馳到關下,那人扯著嗓子使勁呼喊,胸前的衣襟被汗水浸得發皺。

陳渡握緊腰間的鎏金虎符,望著對方身後空蕩蕩的官道——往日裡傳遞軍報的快馬該是三騎輪換,此刻卻只孤零零一騎,這般反常豈能逃過他二十年戍邊老將的眼睛?

夜幕降臨時,關外的營帳如鬼火般明滅。陳懋派來的說客換了一撥又一撥,有人許諾黃金千兩,有人搬出往日交情,甚至有武將之子在關前長跪不起。

陳渡立在城頭,聽著夜風送來斷斷續續的威脅聲:\"再敢靠近百步,箭矢無眼!\"梆子聲敲過三更,他望著北斗七星的方位,心中默默計算著援軍該到的時日。

終於,第六日寅時,地平線上揚起漫天煙塵。趙震率領的軍隊如黑色洪流奔湧而來,軍旗上的“趙”字與京營大軍的蟠龍紋在陽光下交相輝映。

陳渡看著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視線中,緊繃多日的脊背驟然佝僂,扶著城牆的手也不禁微微顫抖。

\"老陳,守得好!\"趙震翻身下馬,佩刀上的翡翠墜子隨著動作輕晃,\"陛下早有密令,這山海關交給我!\"

交接完兵符印信的當夜,趙震便設下天羅地網。當陳懋的三名親信帶著密信,試圖趁著月色混進關時,早已埋伏好的伏兵如鬼魅般現身。寒光閃過,慘叫劃破夜空,在二百餘名護衛的火把照耀下成了甕中之鱉。

那封沾著血跡的密信被呈上來時,火漆封印上的“漢”字鮮紅刺目,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。

與此同時,居庸關的晨霧還未散盡,趙理已接過守將印綬。他站在箭樓上俯瞰蜿蜒的長城,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張家口堡方向:\"即刻換防!所有關卡增設三重查驗!\"

軍令如山,騎兵們連夜疾馳,馬蹄聲驚起林間宿鳥。待晨光初現時,通往京城的咽喉要道已牢牢掌控在太子手中。

而在北征大軍的營帳內,陳懋盯著被退回的信函,將茶盞狠狠摔在地上。滾燙的茶水濺在軍事輿圖上,模糊了山海關的標記。

帳外傳來陣陣士兵的竊竊私語,軍中斷糧的訊息不脛而走,軍心就像暴曬多日的弓弦,隨時可能崩斷。他望著遠處緊閉的關隘,終於明白這場權力的棋局中,自己已然陷入絕境——幾十萬大軍困在關外,進不得入關,退不得藩地,空有甲冑兵器,卻如同被斬斷爪牙的猛虎,只能在草原上徒然咆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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