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室之內，所有人的目光，齊刷刷地投向田信。
田信迎著眾人如炬的目光，鄭重地點了點頭：
“然也。”
“信所在的時代，天下，再無世襲罔替的帝王將相。”
“只不過，需要千年發展的‘生產之力’和‘驅動之力’才能達成。”
“轟！”
此言一出，不啻於一道九天驚雷，在眾人頭頂轟然炸響！
劉備霍地一聲從席間長身而起！
那雙見慣興亡的眸子裡，此刻充滿了難以置信。
他腳下一個趔趄，險些站立不穩。
關羽手中那杯未飲盡的酒水，驟然一晃，險些傾灑而出，琥珀色的酒液在他指間微微顫抖。
張飛更是瞪圓了環眼，嘴巴張得幾乎能塞進一個碩大的拳頭，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，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馬超亦是面色劇變，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傾，彷彿要將田信的每一個字都用耳朵捕捉，再深深鐫刻進腦海。
沒有皇帝？！
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，卻如同萬鈞巨錘，狠狠砸在他們數十年形成的、早已根深蒂固的認知之上！
那君權天授、君為臣綱的觀念，在這一刻，被砸得支離破碎，七零八落！
這簡直是開天闢地以來，聞所未聞的顛覆性言論！
超出了他們所有人最狂野的想象。
他們完全無法理解，一個沒有君王的國家，將如何維繫綱常，如何運轉不休！
劉備眉頭緊鎖，額上瞬間深刻出幾道深深的“川”字紋。
他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眼。
他的聲音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，急聲追問道：
“這……這如何使得？！”
“天下無帝，何以為治？綱常倫理，又將如何維繫？”
就在眾人或驚或疑之際，諸葛亮羽扇輕搖，打破了沉寂。
他目光深邃，掃過眾人，最後落在劉備身上：
“主公，‘天子’之名，為牧民而設。”
“若有大道，能使天下人人富足、人人知禮，遠勝於漢唐，則‘天子’之名存與不存，又何異哉？”
他話鋒一轉，看向田信：
“德遠所言之‘生產之力’，亮以為，此方是千年盛衰之根本，亦是我等破局之關鍵。”
“簡而言之，”田信朗聲道，
“若有一法，可令一農夫產出十人之糧；”
“若有一器，可令一婦人織出百人之布；”
“若有一術，可令一鐵匠煉出千兵之甲！此，便是‘生產之力’！”
“至於‘驅動之力’，則是指人心思齊，人人向上的力量。”
他微微一頓，補充道：
“只是，此等境界，對於當下而言，過於遙遠，猶如凡人慾登九天攬月，非我等目前所能企及。”
張飛使勁撓了撓他那顆毛髮蓬鬆的豹子頭，甕聲甕氣地嚷道：
“俺聽不懂！什麼力啊力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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