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陵城外,秋意已深,寒意漸濃。
漢水北岸,那座堅城襄陽,如一頭匍匐的巨獸,在清晨的薄霧中若隱隱現。
城頭之上,呂常的旗幟依舊招展,對於關羽接二連三派去的勸降使者,皆是置若罔聞,箭矢便是他唯一的答覆。
帥帳之內,關羽身披便甲,在沙盤前負手踱步,那雙丹鳳眼中,不時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煩躁。
水淹七軍,威震華夏,本以為襄樊指日可下,卻不料這襄陽城竟如一塊茅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。
強攻,則士卒傷亡必重,且曠日持久,恐生變數;
不攻,則如鯁在喉,寢食難安。
“呂常匹夫,冥頑不靈!”
關羽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之上,長髯微顫,
“莫非真要某家將士,用性命去填平這襄陽城壕?”
帳外,趙雲與田信並肩而立,聽著帳內關羽略帶慍怒的自語,皆是眉頭微蹙。
連日的僵持,不僅消磨著前線將士的銳氣,也讓這位素來高傲的君侯,心頭平添了幾分焦灼。
“子龍將軍,”
田信壓低了聲音,目光深邃,
“襄陽堅城,呂常死守,短期內強攻確非上策。”
“信有一言,或許能為君侯解此困局。”
趙雲側目,見田信神色鄭重,不似尋常獻策,心中微動:
“德遠有何高見?”
田信略作沉吟,緩緩道:“曹操,其命不久矣。”
此言一出,饒是趙雲素來沉穩,亦不由得瞳孔微縮,訝然道:
“德遠何出此言?曹操雖年事已高,然其梟雄心性,虎踞中原,豈會……”
“子龍將軍,”田信語氣篤定,
“曹操素有頭風之疾,由來已久。”
“去歲漢中大敗,折損夏侯淵,失我大漢疆土,已是心力交瘁。”
“今歲,襄樊之戰,于禁七軍覆沒,龐德授首,威震華夏,使其寢食難安。”
“再加之,其欲借江東之手襲我荊州,卻不料孫權無能,陸遜大敗,反使我軍收復荊南,聲威更盛。”
“此等連番重創,對其心志打擊至巨。”
“依信所見,其陽壽已然無多,短則一月,長則兩月,必將病亡。”
趙雲凝視著田信,見其言之鑿鑿,不似臆斷。
念及田信來自未來,洞悉古今之事,心中已信了七八分。
若曹操當真命不久矣,那襄陽之圍,乃至天下大局,皆將因此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“此事幹系重大,”趙雲深吸一口氣,“我等當即刻稟報君侯。”
二人隨即步入帥帳,將方才之言,一五一十向關羽道明。
關羽聞言,先是愕然,繼而濃眉緊鎖,丹鳳眼中閃過一絲狐疑:
“曹孟德一代梟雄,奸猾似鬼,豈會如此短壽?德遠此言,可有確鑿依據?”
田信躬身道:
“君侯,信所言皆是肺腑。”
“曹操之病,非一朝一夕,其心力早已透支。”
“如今連番受挫,內外交困,已是強弩之末。”
“一旦其死訊傳出,曹魏內部必生動盪,襄陽守軍軍心亦將土崩瓦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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