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掉白虯殘留的屍體後,老黑再度陷入沉睡,來消化這股龐大的能量。
料想出關以後,他的實力已經不弱於星力境五重。
對此,江寒有些豔羨不已。
若是老黑真有一天能夠血脈返祖,不知道將會有多麼恐怖。
“嗯?陸雲徒兒,丹書背誦的怎麼樣了?那個……為師來考考你?”
“什麼是丹朱之氣?”
午後的小院子,江寒饒有趣味的考教著徒兒的學問。
“丹朱之氣,品相也,如人之貌,朱潤紅光,表丹藥上佳……”
陸雲腆著個小臉怯生生的回答,像是一位嚴厲私塾先生帶的小學徒。
日子一天天過著。
江寒繼續苦修。
……
這一日。
嶗山深處,有霧靄濃得化不開,沉甸甸壓在林梢。
那片常年瀰漫、滋養著三隻狐妖的縹緲靈氣,在無人察覺的某一刻,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猛地掐滅,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。
整座山彷彿瞬間失去了魂魄,只剩下死寂的,溼漉漉的空殼。
幽暗的狐窟深處,萬年鐘乳石滴落的水珠凝結在半空。
枯藤纏繞的白玉榻上,閉目假寐的狐妖老奶奶猛地睜開眼。
那雙渾濁了數十年的老眼,此刻爆射出駭人的幽綠光芒,如同兩團熊熊燃燒的鬼火。
“啊——!!”
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嘯撕裂了地窟的寧靜。
狂暴無形的妖氣如同實質的巨錘,轟然炸開!
崩!
咔啦啦——
頭頂垂落的巨大鐘乳石柱應聲碎裂,化作齏粉簌簌落下!
堅逾精鐵的石壁瞬間爬滿蛛網般的裂痕。
地面劇烈震顫,地縫如黑色的毒蛇蜿蜒蔓延。
老奶奶枯槁的手死死抓住白玉榻邊緣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、變形,尖銳的指甲深深摳進玉中,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。
她能清晰地感覺到——那三條源自她血脈、維繫著她最後溫情與希冀的魂線,斷了!徹徹底底地斷了!
那是她苦心栽培、寄予厚望的三個女兒。
嶗山的靈氣是她為女兒們圈下的樂土,是她對抗漫長孤寂的慰藉。
如今全沒了。
冰冷的情緒如同萬載玄冰,瞬間凍結了她的心臟,隨即又被焚盡八荒的滔天怒火炸得粉碎。
“誰!是誰殺了我女兒——!!”
飽含血淚的質問在地窟中瘋狂迴盪,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窒息的怨毒和瘋狂。
她的身體開始劇烈膨脹、扭曲,華麗的衣袍寸寸碎裂,乾癟的面板下鼓起虯結的肌肉,蒼蒼白髮瘋狂生長,化作沖天而起的銀毫,
一條粗壯無比,覆蓋著黯淡銀灰色長毛的巨尾撕裂虛空,帶著橫掃千軍的氣勢轟然砸落。
轟隆!
半邊洞窟在這一尾之威下徹底坍塌。
煙塵瀰漫中,一頭高達十丈、雙目燃燒著復仇綠焰的恐怖銀狐虛影,在崩塌的洞府中仰天咆哮。
那吼聲穿透山岩,直上九霄,整個嶗山山脈為之顫抖,鳥獸絕跡,萬籟俱寂。
“青玉軒……人族……血債血償!!!”
青玉軒轄地。
上一刻還是晴朗的白晝,下一刻,彷彿永夜的幕布驟然拉下。
呼——嗚嗚——
陰冷刺骨的妖風毫無徵兆地從嶗山深處席捲而出,裹挾著濃郁得化不開的腥臊妖氣,化作遮天蔽日的黑雲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了陽光。
天色昏暗如墨,伸手不見五指。
黑雲之中,無數猩紅、幽綠、慘白的妖目如同地獄的燈籠,密密麻麻地亮起,貪婪而殘忍地俯瞰著下方驚恐的大地。
妖災爆發了。
耀城之外的村莊,河水倒灌,溺斃千戶;魚蝦化骨,水鬼拖人事件頻出,更有黑水玄蛇掀起大浪。
杏子塢,本該衰敗的桃林開始瘋長,枝椏刺穿百姓茅舍,花苞裂開,噴吐蝕骨毒粉。
一隻只荊棘花妖肆虐。
冀縣白石山外,土地龜裂,竄出一根根白骨爪;有墳冢開裂,爬出腐屍群,其中有恐怖的屍傀老魔。
這絕非尋常的妖獸襲擾。
這是百年未有的恐怖妖潮,是那頭沉寂太久的老狐,燃燒本源、耗盡積累,向整個人族領地發動的、不死不休的復仇戰爭。
星力境的強大妖獸如同將領,驅趕著潮水般的低階妖魔,形成一支支分工明確、殘忍高效的殺戮洪流,精準地撲向青玉軒分佈在各地的哨所、藥田、礦脈以及所有有修士氣息的地點。
落鷹澗哨所
這裡是拱衛青玉軒山門的重要前哨,由一位固體境巔峰的執事帶領十餘名靈動境精銳弟子駐守。
此刻,這裡已成人間煉獄。
堅固的玄鐵木柵欄被一頭渾身披覆骨甲、形似巨型穿山甲的妖獸撞得粉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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