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江寒點點頭,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我去和他們門主祝煌講了講道理。”
他刻意在講字上加重了一絲微不可查的語調。
“祝煌此人……倒也不是完全不講理之輩。”
講道理?!
眾人面面相覷,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跟赤炎門那群修煉火毒功法、行事狠辣的瘋子講道理?
師叔您確定是用嘴講的?不是用拳頭或者飛劍?
徐煜忍不住問道:“師叔,您的意思是……祝煌他願意罷手?我們殺了他們一位長老和那麼多弟子,還奪回了霧隱谷和礦脈,他們能嚥下這口氣?”
這簡直顛覆了他對赤炎門的認知。
就好比你搶了黑老大的媳婦兒,睡了他的閨女,他還笑嘻嘻的說沒問題。
江寒擺擺手,一副年輕人不懂事的表情:“打打殺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。祝門主被我的誠意打動,覺得再鬥下去對雙方都沒好處。
他答應約束門下弟子,短期內不會再騷擾我們青玉軒的地盤。
至於霧隱谷和礦脈,本就是我們的東西,拿回來天經地義,他也沒話可說。”
誠意?
什麼誠意?
難道是師叔祖展示了絕對的實力?眾人心中念頭翻滾,卻沒人敢直接問。
看著江寒那副雖然很麻煩但總算暫時解決了的輕鬆姿態,他們緊繃的心絃莫名地鬆了一絲,儘管疑慮更深了。
“那…陰傀宗呢?”常平長老心思縝密,立刻追問,“赤炎門與陰傀宗關係匪淺,他們會不會……”
“陰傀宗?”江寒微微挑眉,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嫌麻煩的表情,
“呵,搖光城的杜老頭臨走前提了一嘴。不過,一群擺弄死人的傢伙,翻不起什麼大浪。杜老頭他們既然知道了,自然會去關照一下,用不著我們操心。我們青玉軒,安安心心發展自己便是。”
他這番話,輕描淡寫地將赤炎門的威脅按下,又將陰傀宗的隱患推給了搖光城,還暗示自己跟搖光城巡察使交流過。
資訊量巨大,卻又含糊其辭,聽得眾人更加雲裡霧裡,但那份沉重的滅門危機感,確確實實被江寒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態度沖淡了許多。
“好了好了,”江寒似乎不想再談這些煩心事,他放下茶杯,神情變得溫和,看向趙青瑤。
“青瑤,我看你氣息還有些虛浮,守谷耗費心神不小。明日開始,你專心打理霧隱谷藥圃,先把受損的根基恢復好。那幾株清心玉蓮該分株了,你親自去照料,靜心養氣最是重要。”
他轉移話題,關心起弟子的修為來。
趙青瑤心中一暖,連忙應道:“是,師叔祖。弟子明白。”
說著,她回憶到,昔日那個被自己輕視的老頭,如今庇護整個宗門,絲毫不計較。
這份胸襟,著實大氣。
江寒又看向徐煜:“徐師弟,你的肩傷不可大意。明日去丹房找我,我再給你行一遍針,輔以玉髓膏外敷,七日之內不可再妄動法力。”
語氣不容置疑。
徐煜感激道:“多謝師叔費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