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殺皇子,勾結世家,無論哪一條,都是滅族的滔天大罪。
那些活口,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。
趙朗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:“皇兄,你必須想個辦法。”
“若是被父皇誤會,我們和范陽陸氏聯手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趙瑞額角青筋暴起,在密室中來回踱步,眼中的鎮定早已被慌亂取代。
“不能讓她回京!派人,立刻派人去半路截殺!”
“無論如何,魏嫣然必須死!”
“晚了!”劉贊絕望地搖著頭,“殿下,她既然能從陸家和匪寇的雙重圍殺中逃出來,就絕非等閒之輩。”
“我們現在派人,只會打草驚蛇,留下更多把柄。”
“那怎麼辦?就這麼等著她跑到京城,將我等通通拖下水嗎?!”趙瑞停下腳步,衝著劉贊低吼。
蹬蹬蹬!
就在四人束手無策,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,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。
“殿下!殿下!宮裡來人了!”門外是管家驚慌失措的聲音。
“宣兩位殿下、兩位尚書大人,立刻入宮面聖!”
轟!
四人如遭雷擊,僵在原地。
趙瑞腿一軟,踉蹌著跌坐回椅子裡,臉上血色褪盡。
完了。
那個混蛋,告狀的速度竟然這麼快!
夜色如墨,皇城深處,御書房內卻燈火通明,亮如白晝。
大皇子趙瑞、二皇子趙朗,以及戶部尚書劉贊、兵部尚書陳珪,四人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,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御座之上,慶帝面沉似水,眼神銳利如鷹,彷彿能洞穿人心。
他手中捏著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密摺,那薄薄的幾頁紙,此刻卻重如泰山,壓得底下四人幾乎抬不起頭。
“范陽陸氏,好大的膽子!”
慶帝終於開口,聲音不大,卻像一柄重錘,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口。
他將那份密摺猛地擲在案上。
“勾結山匪,豢養死士,在黑風口設伏,刺殺當朝皇子,刺殺朕親封的涼州王!”
慶帝緩緩站起身,一步步從御階上走下,帶著帝王無上的威壓。
“你們要麼是朕的好兒子,要麼是朕的好臣子,你們說說,如何看待此事?!”
“父皇息怒!”大皇子趙瑞,額頭上冷汗涔涔,顫聲道。
“兒臣聽聞此事,亦是駭然萬分!”
“范陽陸氏狼子野心,罪該萬死!”
“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,理應株連九族,以儆效尤!”
“是啊父皇!”趙朗也連忙附和,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怒。
“三弟乃我大盛皇子,陸家此舉,無異於謀逆!”
“兒臣請命,願親率兵馬,踏平范陽,將陸氏一族碎屍萬段,為三弟報仇!”
兩兄弟一唱一和,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,彷彿他們才是最痛心疾首的受害者。
戶部尚書劉贊那肥胖的身軀,抖如篩糠,汗水早已浸透了朝服,聲音都變了調:
“陛下明鑑!”
“老臣……老臣對范陽陸氏的惡行毫不知情啊!”
“此等亂臣賊子,人人得而誅之,老臣附議兩位殿下,當嚴懲不貸!”
兵部尚書陳珪則相對鎮定,但蒼白的臉色也暴露了他的心虛:“陛下,趙軒殿下遇刺,臣亦是心急如焚。”
“陸家膽大包天,背後必有依仗!”
“臣懇請陛下降旨,徹查此案,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同黨!”
四人賭咒發誓,言辭懇切,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范陽陸氏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