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起步的瞬間,那遠超之前的重量讓他雙腿如同灌鉛,每一步都異常艱難,與李川那炮彈般的速度對比起來尤為可笑。
放棄的念頭剛一閃現,極地冰谷的絕望、方雪柔的算計、薛萬山的陰影瞬間湧上心頭!
“喝!”他低吼一聲,強行壓榨著剛剛突破的力量,冰寒的靈力在腿部“靈脈”中加速流轉,抵抗著重壓,開始以蝸牛般的速度在跑道上挪動……
……
當秋傑終於拖著彷彿不屬於自己的身體,挪完最後一步時,夕陽已將天邊染成一片橘紅。
李川和大部分老兵早已吃完飯,正三五成群地摸著肚子,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,看著操場中央。
秋傑沒有立刻休息。
他解下部分負重,不知從何處凝聚出一杆通體晶瑩、散發著森森寒氣的冰晶長槍!
他無視身體的疲憊和痠痛,在落日熔金的光輝下,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《六合槍法》中最基礎的攔、拿、扎三式。
每一次出槍都極其認真,彷彿在與槍對話,在調整著肌肉最細微的記憶。
他眉頭緊鎖,總感覺槍法徒具其形,缺少了某種至關重要的“魂”。
陶彬坐在遠處的石凳上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,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倔強的身影。
“草,真他孃的奇了!”他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,語氣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激賞!
“李川這夯貨是走了什麼狗屎運,撿到這麼個寶貝?老子當年帶的那些尖子,要是有這一半的韌勁兒和悟性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他身後的老兵們互相使了個眼色,突然一擁而上,嘻嘻哈哈地把他們敬愛的班長按在石凳上“蹂躪”起來,彷彿在抗議他“貶低”老部下。
“反了你們!”陶彬笑罵著掙脫出來,目光掃過眾人,最後落在那個面容冷硬的邢副隊身上。
“邢羽凡。”陶彬努努嘴,指向場中仍在苦練槍法的秋傑,“那小子好像卡在瓶頸上了,你去點撥點撥?”
邢羽凡臉色一僵,眼神下意識地飄向秋傑,嘴上卻硬邦邦地說:“我?我不去!誰愛去誰去!”
陶彬嗤笑一聲:“裝!繼續裝!訓練時就屬你盯他盯得最緊!當我瞎?讓你去就去!”
“再磨嘰,我叫老黑炭來了,到時候可別怪我沒給你機會!”
聽到“老黑炭”三個字,邢羽凡臉色微變,連忙上前一步,近乎粗暴地捂住陶彬的嘴!
“行行行!我去!我去還不成嗎!別叫那黑麵神!”
邢羽凡帶著一臉“被迫營業”的不爽,大步流星地走到秋傑面前,甕聲甕氣地道:“小子,看好了!能悟到多少,看你自己的造化!”
話音未落,邢羽凡雙掌猛然合十!
“嗡——!”
一股厚重如山嶽、凌厲如金戈的氣息驟然爆發!他合十的雙掌間,土黃色的靈力瘋狂匯聚、凝實!
一杆長槍,在他手中憑空具現!
槍柄並非岩石,而是某種散發著金屬冷光的深褐色奇異礦石,佈滿天然的戰紋,沉重無比。
槍頭更是駭人——並非裝飾,而是一隻栩栩如生、怒目圓睜的巖晶猛虎頭顱!
虎口大張,鋒利的岩石獠牙構成了最致命的槍尖,整個虎頭散發著狂野、兇戾、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!
那失去神采的虎目,彷彿凝固著戰場的無盡殺伐!
這柄虎頭戰槍出現的瞬間,整個訓練場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!
隨著邢羽凡手中巖槍猛虎頭顱的巨口猛然張開,一截猙獰嶙峋的巖晶槍尖從中疾吐而出!槍尖與虎口渾然一體,彷彿猛虎噬咬獵物時露出的致命獠牙!
這完全顛覆了秋傑對傳統長槍“固定槍頭”的認知,他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。
“小子,記住!”邢羽凡的聲音如同岩石碰撞,沉渾有力,“槍法是死的架子,但你的靈獸——是活的!”
“你得學會用它的天賦,去改造、去延伸你的槍!而不是讓那些死板的招式,捆住你夥伴的手腳!”
話音未落,邢羽凡健碩的手臂猛然一擰!那沉重的巖槍在他手中竟輕若無物般反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