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吞沒了連綿的山影,只有幾聲不知名的蟲鳴,在潮溼的空氣裡迴響。
廢棄磚窯的隱蔽處,陳舟、莊若薇以及小隊成員圍坐著。當地聯絡員遞過情報,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。
“陳隊,情況有變。”聯絡員壓低聲音,“‘十翼’的人,昨天夜裡就進山了。他們沒有動用任何武力,我們的人在外圍沒發現任何異常。”
聯絡員嚥了口唾沫,聲音都在發顫。
“他們挾持了省考古隊的劉教授,還有他帶的三個研究生。那幾個人,是咱們這兒最懂周朝祭祀和機關的民間異士。”
陳舟接過情報的手,停在半空。周凱和林英的表情,瞬間變得凝重。
“我們現在怎麼辦?”他問道。
莊若薇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指著聯絡員帶來的地圖。
“帶我們去他們進入的地點。我們要先判斷他們破壞到哪一步,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行動。”
陳舟沉吟片刻,看向聯絡員。
“帶路。”
夜行數里,小隊在聯絡員的指引下,終於抵達了一個被荒草掩蓋的盜洞前。洞口黑漆漆的,散發著一股溼冷的泥土氣息。
聯絡員指著洞口,
“陳隊,就是這裡。
劉教授他們,就是從這兒被帶進去的。這地方邪性,白天看著就是個土坡,晚上……晚上才露出這個洞。
他們進去的太容易了,一點動靜都沒有。”
他把一個裝著乾糧和水的老舊帆布包遞過來,一刻也不敢多留,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。
周凱踢了一腳洞口的碎石,啐了一口。
“這他媽的,還真是古怪。就這麼個土洞,能通到西周王陵?”
他開啟強光手電,光柱刺入洞口,卻被深邃的黑暗吞噬,什麼也照不出來。
林英的電子錶突然停滯,數字定格。
“我的錶停了。”她舉起手腕。
周凱檢視自己的行動式環境探測儀,螢幕一片雪花,發出“沙沙”的雜音。
“我的也廢了。這鬼地方磁場有問題。”
郭懷民教授從揹包裡拿出老式機械羅盤,指標在殼子裡瘋狂轉動。
“不是磁場。”莊若薇的聲音在安靜的洞口響起。
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“金工司的墓,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構築。我們現在,在它的外圍。”
她沒有用手電,黑暗對她似乎沒有影響。
“這個盜洞,本身就是一個被古老能量影響的空間。
‘十翼’能找到這裡,說明他們有內應,或者他們掌握了金工司的一些外圍線索。”
“那也就是說,這裡面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危險?”周凱問。
“何止危險。”莊若薇說,“他們的目的,不是盜墓,而是利用。這裡,是‘死穴’。”
“死穴?”陳舟問。
“生者不能入,入者必死。”莊若薇回答,
“這是金工司設定的外圍禁制。劉教授他們是脅迫進去的,他們的命運……可能已經註定了。”
“那我們呢?”周凱問。
“我們要‘破’。”莊若薇站起身,從懷中拿出那根烏黑的聽骨針,針尖在黑暗中閃爍微光。
“我先進,炮子第二,鷹眼斷後。郭老和莊顧問在中間。”陳舟下達了指令,
“注意,裡面隨時可能出現‘十翼’的伏兵,更要防備墓穴本身的機關。”
陳舟率先俯身鑽入盜洞。
洞口很窄,僅容一人透過。土壁潮溼,散發著一股混合泥土和金屬鏽蝕的怪異氣味。
走了大約十幾米,前方豁然開朗。
這裡不再是簡陋的盜洞,而是一條用巨大青銅磚鋪就的寬闊甬道。牆壁、地磚,甚至頭頂,都是泛著幽光的青銅。
“乖乖,這得用多少銅!”周凱用手電四處照射,咋舌不已。
“不對勁。”林英突然開口。
“什麼不對勁?”陳舟回頭問。
“地上的青銅磚,有血跡。”林英指著地面。
眾人低頭看去,果然,在幾塊青銅磚的縫隙裡,有已經乾涸的暗紅色痕跡,不規則地分佈著。
“是劉教授他們的人。”莊若薇判斷。
“看來‘十翼’也付出了代價。”陳舟說。
“付出的代價?”莊若薇冷聲回答,
“對他們而言,這些被脅迫的專家,就是炮灰。他們的死亡,是在啟用‘活器’所需的某種能量。”
她沒有用手電,黑暗對她似乎沒有影響。
“這裡的每一塊青銅磚,都按照特定的‘脈絡’鋪設。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個迴圈的能量場。現代電子裝置,在這種能量場裡,就是一堆廢鐵。”
“能量場?”周凱顯然不信這套說辭,
“小姑娘,你是不是評書聽多了?說白了不就是地磁異常嗎?有什麼了不起。”
莊若薇沒有理會他的挑釁。
她只是停下腳步,伸出手,輕輕觸控著冰涼的青銅牆壁。
“陳隊長,讓所有人停下,關閉所有光源。”
“關閉光源?你想讓我們摸黑走?”周凱叫了起來。
“執行命令。”陳舟沒有絲毫猶豫。
幾秒鐘後,所有的手電筒都關閉了。
甬道瞬間陷入了純粹的黑暗,伸手不見五指。壓抑和未知,讓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些。
就在這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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