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7所的醫療站裡,消毒水的氣味鑽進鼻子裡,嗆人。
莊若薇坐在行軍床邊,手裡捏著那個從西安帶回來的銅製卷軸。
卷軸冰涼,上面的九顆星辰圖樣,像烙鐵一樣燙著她的指尖。
天權活器的核心,那個古樸的青銅盒子,就安靜地放在床頭櫃上。
它不再嗡鳴,也不再發熱,像一塊普通的古董,收斂了所有驚心動魄的力量。
門外傳來腳步聲,陳舟推門進來,身後跟著林英。
“你醒了。”陳舟的聲音裡帶著熬過夜的沙啞。
他看了一眼莊若薇手裡的卷軸,又看了一眼她的臉色。
“西安那邊已經封鎖,後續處理需要時間。你……”
“我爺爺怎麼樣了?”莊若薇打斷了他。
這是她醒來後最關心的問題。
在西安地下的那一切,讓她更深刻地明白,爺爺莊懷山是她解開所有謎團唯一的鑰匙。
陳舟和林英對視了一眼。
“情況穩定下來了。”林英開口,聲音比平時柔和一些,
“王局動用了最好的資源,專家組二十四小時守著。他已經清醒了,只是身體還很虛弱。”
“我想見他。”莊若薇站起身,動作有些急,身體一陣發虛,晃了一下。
林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。
陳舟沒有立刻答應,他沉默了幾秒鐘,似乎在權衡。
“王局交代過,如果你要求,可以安排。但是,他的情況……不適合長時間談話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莊若薇掙開林英的手,站穩了。
半小時後,一輛不起眼的吉普車,載著莊若薇和陳舟,駛入了西郊一處戒備森嚴的療養院。
這裡不掛任何牌子,門口站崗的哨兵,比507所的還要多。
莊懷山被安排在頂樓的特護病房。
推開門,莊若薇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爺爺。
幾天不見,此刻爺爺虛弱地陷在白色的被褥裡,臉上戴著氧氣面罩,身上連線著好幾根管子。床邊的儀器,發出單調而平穩的滴滴聲。
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專家,看到陳舟,點點頭,低聲說:“病人剛醒,意識是清醒的,但不能太激動。”
莊若薇走到床邊,輕輕喊了一聲:“爺爺。”
莊懷山眼皮動了動,緩緩睜開。
他渾濁的眼睛裡,先是有些迷茫,在看清是莊若薇後,那點迷茫迅速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。
他抬起手,似乎想摘掉氧氣面罩。
旁邊的護士連忙上前阻止。
“讓他……說。”莊若薇開口,聲音不大,卻讓護士的動作停住了。
陳舟對老專家使了個眼色,病房裡很快只剩下他們三人和躺在床上的莊懷山。
莊懷山自己吃力地摘下了面罩,大口地喘了幾口氣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撕裂般的雜音。
“丫頭……你……你還是捲進來了。”他的聲音像破舊的風箱。
莊若薇把那個銅製卷軸,輕輕地放在了爺爺的手邊。
“韓師傅……犧牲了。這是他用命換回來的。”
莊懷山的視線落在卷軸上,那雙蒼老的眼睛裡,流露出一絲悲慟。
他沒有去碰那個卷軸,反而用盡力氣,抓住了莊若薇的手。
他的手很涼,皮包著骨頭,卻抓得很有力。
“傻孩子……韓小子……他替我……還了當年的債。”莊懷山咳嗽起來,臉漲得通紅。
莊若薇連忙幫他撫著胸口。
“爺爺,她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,“他們為什麼要搶奪活器?”
莊懷山喘勻了氣,渾濁的眼睛望著天花板,像是在回憶什麼遙遠的事情。
“金工司傳到清末,人丁凋零,分成了內外兩支。
我們莊家,是內支,是守護者。而另一支,姓韓,是旁支,負責外圍的營生和接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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