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霆苦笑，卻在她轉身時，悄悄拽住了她的手腕。
這一次，他不想再鬆開了。
——
葉思芷和暮玄青回了華立。
紅旗的真皮座椅散發著淡淡的雪松香，葉思芷蜷在暮玄青懷裡，纖細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划著手機螢幕。
暮玄青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髮絲，像在安撫一隻慵懶的貓。
“在看什麼？”
他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，帶著饜足的溫柔。
葉思芷沒有回答。
她的指尖突然僵在熱搜第一的詞條上：
#暮氏家主與雲氏千金訂婚#
配圖是暮玄青與雲家大小姐在慈善晚宴上的合影，標題刺眼地寫著“華圈佛子與豪門千金的世紀聯姻”。
車內的空氣瞬間凝固。
“暮玄青，”她的聲音輕得發飄，“解釋一下？”
她仰起臉，看見他英挺的輪廓在車窗透進的霓虹中忽明忽暗。
那雙總是深情注視她的眼睛，此刻竟看不出絲毫慌亂。
“商業聯姻而已。”
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臉頰，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，“不會改變什麼。”
“不會改變？”
葉思芷猛地直起身，手機掉在腳墊上，“你要和別人訂婚，卻說不會改變？”
暮玄青伸手想拉她，卻被她狠狠甩開。
“現在就去取消。”
她的聲音開始發抖。
“阿芷，別鬧。”
他微微蹙眉，那種上位者特有的從容此刻格外刺眼。
葉思芷突然笑了。
她伸手按下車窗控制鍵，初秋的冷風呼嘯著灌進來，吹散了她額前的碎髮。
“停車。”
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暮玄青。
“我說停車！”
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在密閉車廂裡炸開。
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車還沒停穩，葉思芷已經推開了車門。
暮玄青終於變了臉色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：“外面下雨了！”
她回頭看他，雨水順著她的睫毛往下淌，分不清是雨還是淚。
“暮玄青！”
她輕輕掙開他的手，“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嗎？”
雨水順著葉思芷的髮梢成串滴落，單薄的襯衫早已溼透，貼在尚未痊癒的傷口上。
“阿芷！”
暮玄青衝進雨幕，昂貴的西裝瞬間被雨水浸透。
葉思芷踉蹌著後退，“別碰我，暮玄青你現在讓我覺得噁心！”
暮玄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。
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，像極了那晚她高燒不退時，他落在她手背上的淚。
多麼諷刺。
他現在連碰她的資格都沒有。
“你還沒有完全恢復……”
他的喉結滾動，聲音啞得不成樣子，“至少讓我……”
“讓我怎樣？”
葉思芷突然笑了，雨水在她睫毛上凝成細碎的水晶，“繼續做你籠子裡的金絲雀？還是……”
她指向遠處商業大廈的LED屏，那裡正迴圈播放著暮雲兩家聯姻的喜訊，“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？”
“暮玄青，你到底當我是什麼！”
暮玄青臉色驟變。
葉思芷轉身的瞬間，暮玄青終於崩潰地抓住她手腕。
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，卻在觸及她冰涼的面板時顫抖起來。
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。”
“我讓你放手！”
她拼命掙扎時，暮玄青突然從背後將她整個裹進懷裡。
這個曾經讓她安心的姿勢，此刻卻像最殘忍的囚籠。
“原諒我……”
他把臉埋在她溼透的肩窩，滾燙的呼吸灼燒著她冰涼的肌膚。
“就騙你這一次……”
暮玄青，你明明每天都在騙她啊！
她的愛，就是自己趁著她失憶騙來的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