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黎九思,你其實一直都知道吧!”
葉思芷哭成小花貓。
這個男人,偏執成性,愛自己愛到骨子裡,從一開始就沒有阻止自己和暮玄青在一起,很明顯他知道自己和暮玄青不會有結果!
或者,他比自己更明白暮家的所作所為!
黎九思站在落地窗前,月光將他的輪廓鍍上一層冷銀。
他背對著葉思芷,指間的威士忌杯裡,冰塊早已化盡,只剩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動。
“是,我知道。”
他的聲音很輕,卻像鈍刀割開血肉,一字一句剜進她心裡。
“暮家三代娶的都是財閥嫡女,上一個敢嫁進去的平民女孩,不到三年就病逝了。”
在黎家資產轉移北美后,暮家就是華立最大的世家,政商關係複雜,暮家人又生性情感淡漠,對於婚姻向來也不過是利益的交換!
他轉身,金絲眼鏡後的眸光晦暗如深淵,“你以為暮玄青能例外?”
葉思芷攥緊了被子,指甲陷進掌心。
她當然知道,情種多生於大富大貴之家!
但是大富大貴之家,怎麼可能會容許沒有任何意義的愛情?
“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?”
她聲音發抖,“看我傻乎乎地跳火坑,很有趣嗎?”
黎九思突然笑了。
那笑意不達眼底,反而帶著幾分自嘲的痛楚。
“葉思芷,我攔得住嗎?”
他一步步走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“你寧願不顧性命,你要離開我!”
“瞞著我三年,你要和他在一起!”
他俯身,拇指擦過她眼角的淚,“被他家人羞辱,也要護著他的併購案。”
酒杯重重擱在床頭櫃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你說,我該怎麼攔?”
葉思芷呼吸一滯。
是啊!
他愛葉思芷!
眼睜睜看著自己盯著葉思芷的軀殼愛別人,一定很難過吧!
月光下,黎九思的領口微敞,露出鎖骨下方一道猙獰的疤。
那是她死後,他跳海找她時被礁石劃傷的。
“我比誰都清楚,你撞了南牆才會回頭。”
他嗓音沙啞,“所以我在等。”
“等暮家把你傷到體無完膚。”
“等你終於明白,這世上只有我……”
他的指尖撫過她無名指上的鑽戒,金屬冷光映著他眼底病態的執念。
“能為了你,把祖訓、基因、甚至血脈裡的冷漠都燒成灰。”
窗外驚雷炸響,照亮滿室狼藉的心事。
葉思芷突然哭不出來了。
她終於看懂了這個男人的棋局,他放任她奔向暮玄青。
不是成全,而是深知,唯有徹骨之痛才能讓她涅槃重生。
又或者,他也想讓自己,體會一下愛而不得的痛苦!
……
顧家老宅的書房內,厚重的窗簾緊閉,只餘一盞古董檯燈投下昏黃的光。
顧霆站在落地窗前,指尖的煙燃了半截,菸灰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,燒出一個個細小的焦痕。
鄧雪推門進來時,正看見他陰鬱的側臉,下頜線緊繃,眼底泛著血絲,連西裝外套都皺皺巴巴的,顯然已經很久沒休息。
她沒說話,只是放下手中的咖啡,徑直走到他身旁,從他指間抽走那支菸,摁滅在水晶菸灰缸裡。
“再抽下去,肺還要不要了?”
她挑眉,語氣裡帶著一貫的鋒利,指尖卻輕輕拂過他眉心的褶皺。
顧霆捉住她的手腕,嗓音沙啞。
“怎麼來了?”
“聽說三房的人今早去了祠堂。”
鄧雪冷笑,從包裡掏出一份檔案,“喏,你三叔和暮成峰的資金往來記錄。”
顧霆眸光一凜,迅速翻看檔案,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。
“果然和暮家勾搭上了。”
鄧雪順勢靠坐在他辦公桌邊,高跟鞋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他的小腿。
“你打算怎麼辦?”
“怎麼辦?”
顧霆合上檔案,突然一把將她拉進懷裡,鼻尖蹭過她耳垂,“當然是……以牙還牙。”
他的呼吸灼熱,帶著未散的菸草味,鄧雪卻敏銳地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。
這個男人,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遊刃有餘。
“顧霆。”
她突然捧住他的臉,紅唇幾乎貼上他的,“別硬撐。”
簡單三個字,卻讓顧霆渾身一僵。
他閉上眼,額頭抵在她肩上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
“老爺子剛立了遺囑……把家主之位給了老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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