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家老宅的祠堂裡,檀香混著血腥氣瀰漫。
顧霆一腳踹翻了百年紫檀供桌,先祖牌位嘩啦啦砸在地上。
他掐著顧老爺子的喉嚨將人抵在柱子上,軍刀橫在老人褶皺的頸動脈前,刀鋒已壓出一道血線。
“三年前往我酒裡下藥,我沒計較。”
顧霆的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,“去年派人撞我母親座駕,我忍了。”
刀尖又進半寸,“現在又傷害無辜的人?”
老爺子臉色發紫,卻還在笑。
“為了個女人…咳咳…你要弒親?”
“弒親?”
顧霆也笑,眼底卻一片暴戾,“你們把她扔上販奴船的時候,想過她只是個女人嗎?!”
軍刀即將割破喉管的瞬間,一道紅影突然衝進來……
“顧霆!”
鄧雪死死抱住他持刀的手臂,香奈兒外套沾滿了血,“你他媽清醒點!”
顧霆肌肉繃緊,刀尖在老爺子脖子上劃出更長血痕。
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!”
鄧雪直接咬在他手腕上,趁他吃痛奪過刀,“殺人要坐牢的!為這種髒手不值得!”
祠堂外傳來警笛聲,顧家旁系顯然報了警。
鄧雪拽著顧霆往外跑,高跟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凌亂聲響。
直到躲進後山楓林,她才甩開他的手,反手就是一耳光!
啪!
顧霆偏著頭舔了舔嘴角的血,竟低笑起來。
“鄧總好大的脾氣。”
“顧霆!”
鄧雪氣得渾身發抖,“你知不知道剛才監控拍到了?顧家那群豺狼就等著你發瘋好奪權!”
她拽著他領帶逼他低頭,“你要為阿芷報仇,我陪你。但別用這種方式,懂?”
暴雨突然傾盆而下,鄧雪精緻的妝容被雨水衝花,露出眼底通紅的血絲。
顧霆怔住了。
他見過這女人太多樣子,談判桌上鋒芒畢露的,夜店裡風情萬種的,卻從沒見過她像現在這樣,狼狽又倔強地瞪著他,像只護崽的母豹子。
“鄧雪。”
他突然扣住她後腦,額頭抵住她的,“你以什麼身份管我?”
雨幕中,鄧雪摸出那枚曾被扔掉的藍寶石戒指,狠狠拍在他胸口。
“未婚妻!夠不夠格?!”
顧霆大笑,就著雨水將戒指套回她無名指。
“夠。”
看,有人管著的感覺……
好像還不錯。
楓林深處,鄧雪踢了他一腳。
“愣著幹嘛?我車上有乾淨衣服!”
暴雨沖刷著祠堂外的血跡,賬咱們慢慢算!
……
病房的窗簾被風吹起一角,陽光斜斜地落在葉思芷蒼白的臉上。
她半靠在床頭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,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暮玄青,我們分手吧!”
暮玄青站在床邊,西裝筆挺,卻掩不住眼下的青黑。
他三天沒閤眼,此刻嗓音沙啞得可怕。
“阿芷,把剛才的話收回去。”
葉思芷抬眸,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。
“暮玄青,我累了!”
沒有歇斯底里,沒有哭鬧質問,甚至沒有一絲猶豫,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。
暮玄青瞳孔驟縮,一把扣住她的手腕。
“你再說一遍?”
“我說……”
她慢慢抽回手,一字一頓,“暮家的門檻太高,我爬得很累。”
葉思芷從來不認為自己配不上暮玄青,只是她討厭世家大族裡面的彎彎繞繞!
起初,她愛他,忍了!
可是,現在她不想忍了!
陽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,襯得那雙杏眼愈發清冷。
“我可以忍受你姑媽罵我攀高枝,可以當你二叔的冷眼是空氣,甚至能笑著喝下你表妹不小心打翻的熱茶。”
她突然掀開被子,露出纏滿繃帶的小腿。
“但這次,他們要我的命。”
她黃芷晴不是什麼好人,也沒有那麼懦弱,從一開始她就只想做自己自由的風,被男人絆住腳步,從來都不是她的風格!
更何況,這男人會要了自己的命!
暮玄青呼吸一滯。
“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嗎?”
葉思芷輕笑,“那艘船上的女孩,最小的才十四歲。”
她指尖掐進掌心,“而你三叔,是這條產業鏈的最大股東。”
本章未完,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