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苭卿根本沒有睡著。
在蕭庭風離開以後,她從枕頭下摸出來了一把匕首。
這是她讓蕭庭風幫她準備的。
因為這次刺殺,紀苭卿覺得還是應該備一把匕首用作防身。
這把匕首很是精緻,甚至可以說是舉世罕有。
匕首通體玄鐵黃金打造,鋒刃削鐵如泥。
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,叫做斬情絲。
這是域外進貢而來,偌大的淵朝也只有兩把。
一把在蕭庭風這兒,而另一把則在皇宮。
前世,她就死在與手中這把一模一樣的匕首上。
然而這麼貴重的匕首,只不過因紀苭卿一句輕飄飄的“想要”,蕭庭風就讓墨知從府中庫房取來贈與了她。
人的本性總是貪樂而疏危。
就如現在的她,明明曾經被傷害得那麼深,卻還是控制不住對蕭庭風心動。
昔日,勾踐臥薪嚐膽不忘故國之恥,蘇秦懸樑刺股明讀書之志。
如今這把匕首,就是她要來提醒自己的:
紀苭卿,前世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麼?你現在還想要重蹈覆轍嗎?
那樣的你,會不會過於荒唐可笑?
紀苭卿拔出匕首,漆深如墨的夜晚,匕首的刀刃閃著冷漠的寒芒。
她試著用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,回想著前世那徹骨錐心之痛。
絕不。
她絕不重蹈覆轍。
紀苭卿將匕首狠狠刺入旁邊的床榻上,刀刃入木三分!
另一邊,營帳內。
蕭庭明煩躁地翻看著奏摺,幾乎氣不打一處來:“你知不知你這麼一鬧,朝中起了多大的波瀾?”
那些靠殺手殺掉政敵才爬上如今高位的臣子,都被蕭庭風這麼輕飄飄地送入了牢獄。
朝中要職空缺,就要重新選拔官員上任。
可如何選,怎麼選,都會讓各方黨派掙個頭破血流。
蕭庭風卻笑得風輕雲淡:“遲早要這麼做,不過是提早了些罷了。”
蕭庭明懶得跟媳婦迷計較。
他繼而想到了什麼,忽然扔了手裡的奏摺,雙手抱胸,冷冷睨著蕭庭風:“你還有事瞞著朕吧?”
蕭庭風不解的看著他。
蕭庭明不耐煩地屈指敲了敲書案:“你那鵪鶉一樣的王妃,懷的是男是女?”
“朕總要知道,朕是會多個小侄子還是小侄女吧?”
蕭庭風皺了皺眉,困惑道:“苭苭並未懷孕啊。”
蕭庭明一愣,繼而眉毛一揚:“沒懷孕?”
“肯定沒懷。”蕭庭風手裡處理著軍務,漫不經心地說道:“太醫來診了好幾回脈,都沒有提起懷孕一事,更何況苭苭本身就精通醫術,她若懷孕了自己肯定知道的。”
蕭庭風頓了頓筆尖,苦澀一笑:“若懷了,她恐怕會嚇破了膽。”
蕭庭風十分了解紀苭卿。
現在的她還在介懷他帶她回京一事,這時候若懷孕,苭苭恐怕要愁得掉頭髮。
蕭庭明幾乎冷笑出聲。
精通醫術,卻不知道自己懷孕了沒?
看來他這位弟媳嘴裡沒一句實話。
鬼精鬼精的。
他就算是想治她一個欺君之罪都不能。
因為當時紀苭卿說的是:“皇上,臣婦莫不是懷了?”
而不是:“皇上,臣婦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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