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曜石礦區。
在靠近奴隸營地、沒有火把照明的漆黑角落,鑲在牆角的一塊岩石突然晃動挪開,露出黑黢黢的通道。
“咿呀……”
一團綠色史萊姆努力從裡面擠出腦袋,然後“啵”的一聲,從洞口彈出,在粗糙的地面滾了好幾圈,直到撞上營地的木柵欄才停下。
在洞口處,小胖墩也鑽出了凝膠腦袋,但它比奶媽兄弟要胖得多,圓滾滾的屁股在洞內徒勞地扭動掙扎著,就是出不來,於是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向了奶媽兄弟。
“兄弟救救。”
奶媽兄弟晃了晃被撞得有點暈乎的腦袋,“啪嘰啪嘰”地跳過來,黏住它的身體往外拽,同時洞口內的兩隻甲蟲也拼命推著小胖墩的屁屁。
“一二三……拉!”
奶媽兄弟整個身體向後傾,使出吃奶的力氣向後拖拽。
“一二……!”
“咿——呀!”
三方力量猛地爆發。
小胖墩如同炮彈“嗖”地一聲離地飛起,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,越過低矮的木柵欄,“噗嘰”一聲,不偏不倚地砸落在奴隸營地中央。
“嗯?!”
完了。
搞出這麼大動靜,奶媽兄弟嚇得整個身體都僵住了,貼在柵欄邊一動不敢動。
洞口裡的兩隻甲蟲也傻了眼,你看我,我看你,似乎在無聲地爭論:“剛才……是誰用力過猛了?”
奶媽兄弟趕忙悄悄靠近木柵欄,透過木板縫隙緊張地往裡面窺探。
好在小胖墩反應倒快,落地後立即製造幻象將自己偽裝成了石頭,沒有引起那些奴隸的關注。
就在奶媽兄弟剛想冒泡鬆氣時,營地的寂靜突然被打破,原本蜷縮在破爛窩棚下衣衫襤褸的奴隸們騷動起來。
他們渾濁麻木的眼睛裡,出現了驚恐的光芒,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了營地入口的方向。
順著這些視線望去,只見三個身影正大搖大擺地踏入了奴隸營地。
為首的是一個揮舞著皮鞭的哥布林監工,它醜陋的三角臉上掛著殘忍的獰笑,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。
在它身後,跟著兩隻更高大、更兇悍的哥布林戰士,身上套著粗糙但結實的鐵皮甲,腰間掛著的單手錘,上面的銅釘還帶著洗不掉的血斑。
它們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,充滿惡意的目光在營地裡巡視著,似乎在挑選倒黴蛋。
哥布林監工大搖大擺地走到營地中央,瞥見地上礙地方的“石頭”,不在意地一腳就將它踹飛了出去。
那奇怪的腳感讓哥布林監工嫌惡地在旁邊的木樁上蹭了蹭靴底,啐了一口:“呸!這鬼地方,連石頭都黏糊糊的,噁心死了。”
它清了清嗓子,尖利的聲音像生鏽的鋸子在拉扯,瞬間壓過了營地裡壓抑的喘息。
“聽著,你們這些骯髒的蛆蟲!別以為能瞞過偉大的哥布林。”
“昨天晚上是誰?是誰膽敢偷偷溜出了營地?!站出來!”
死寂。
然後,是劇烈騷動。
衣衫襤褸的人類、體格敦實卻滿身塵土的矮人、身形瘦小的侏儒……所有奴隸都驚恐地抬起頭,互相張望著,渾濁的眼睛裡除了恐懼,還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。
他們被連累了。
在這黑曜石礦區的深淵裡,哥布林定下了一條血規——一人逃跑,全員受罰。
只要受到牽連,他們便會受到鞭打,剋扣本就少得可憐的食物,甚至是被扔進最危險的礦坑深處……每一次“連坐”,都意味著離死亡更近一步。
兩名哥布林戰士咧開嘴,露出黃黑的尖牙,掂量著手中沉重的單手錘,銅釘上的暗紅血斑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。
錘頭互相碰撞,發出沉悶而充滿威脅的“砰砰”聲。
哥布林監工滿意地看著奴隸們臉上的恐懼,咧嘴笑道:“烏魯大爺我今天心情好,只要你們肯把那個叛徒指認出來,非但不用受罰,還能得到一整塊黑麵包。”
“說吧,究竟是誰?”
“黑麵包”三個字如同魔咒,讓營地裡再次爆發出壓抑的騷動。
奴隸們眼中閃爍著飢餓的綠光,目光變得遊移不定,帶著猜忌和貪婪,像刀子一樣在昔日的同伴身上刮過。
一個瘦骨嶙峋的人類奴隸眼神劇烈閃爍,喉嚨滾動了一下,似乎就要開口。
“是我!”
沙啞的聲音響起,壓過了所有竊竊私語。
人群分開,一個面板如同古銅、鬍鬚虯結的矮人站了出來。
他身材不高,卻像一塊歷經風霜的磐石那般穩重,眼神裡看不到任何恐懼。
他叫鐵砧,這名字曾伴隨他在爐火與鐵錘旁鍛造榮耀,如今卻成了礦坑裡一個卑微的編號。
“哼,矮墩子骨頭倒是硬!”
哥布林監工三角眼一眯,獰笑著揮手,“把他拖過來!”
兩名哥布林戰士立刻如餓狼般撲上,粗暴地扭住鐵砧粗壯的胳膊,將他拖到監工面前。
鐵砧沒有掙扎,只是死死咬著牙,古銅色的臉龐繃緊。
“啪!”
沒有任何廢話,皮鞭撕裂空氣,狠狠抽在鐵砧寬闊的後背上,粗糙的麻布瞬間破裂,一道猙獰的血痕爆開,皮肉翻卷。
“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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