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陳少禮沒等來掀桌的一場好戲，聽見的卻是少女悠然挑逗的話語，也不知是嬌嗔還是假怒。
“我說陳予，你這是吃幹抹淨不認人了？也是有意思。”
此話一出，陳少禮松眉覺得有些可笑，陳予也不動聲色的咬了一下牙骨，他倒是有些許感慨與林姿這無需排練的默契了。
見陳予好似有些難堪的窘迫，陳少禮愈發暢快，也不禁揉拍了一下身旁一張黑臉的陳少驥，他向來享受這種掌握全域性的感覺。
“好了，予弟，聽大哥的。”
又是這一句話。
這句話的優越勁淋漓盡致。
局罷，陳少禮也無心再造那兄弟情深的戲碼，若不是因為陳予，他本也不該在這市井粗鄙之事上多費心神，於是隨口丟下一個時間點，便帶著陳少驥驅車揚長而去。
陳予靠在牆邊遙望著沒入街市的車影，不知所謂的輕笑了一聲，閒散地咬起了一根菸，正要去摸打火機的手悄然頓住，有人已將火光送至他鼻尖不遠處。
隨著菸頭扭曲消亡，陳予才半眯著眼將林姿的臉仔細瞧了個遍。
這幅面孔他太熟悉了，熟悉到每一次的相遇他都不必用正眼去看她，只要半刻餘光足矣。
“你比我想的，要出乎意料的多。”陳予盯久了她，視線有些失焦。
“你也比我想的…”林姿回視，眼裡滿是荊棘，語氣卻有些玩味的拖長尾音“要厲害。”
陳予回神，緊了緊眉心，他明白這話裡的嘲諷。
不過也對，林姿一向不吝嗇自己的刻薄。
見他不語，林姿更是確信了自己的猜想，即使經過了方才那場鴻門宴她也還沒忘自己此行找他的目的，但此刻，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她不執著於掀開這張綠布了。
二人的沉默對峙失去了意義，林姿有些無力，準備走了。
“你想說什麼？”陳予在這一刻破冰。
這句話像是撕開了綠布的口子，林姿停住，但沒有回頭。
“你織的這張網裡，我是你一把趁手的刀，還是一顆易操縱的棋子。”少女的聲音是那樣的清醒冷冽，同剛才的語調截然不同。
她並不是在問陳予，像是答案就在二者之間了。
陳予抬眸冷笑，這個女人的一張嘴，對他說的不是謊言便就是這些話了麼？真是好不冷血。
他一向對情緒外露忌諱得很，但在林姿面前，簡直沒了下限，想到這兒他有些心躁，碾滅了菸頭，跨步林姿對面，站位低了她一個臺階。
“刀？棋子？”陳予插兜俯視。
“我在你眼裡，不也是這麼個玩意兒麼？”
林姿抬頭，這一瞬難堪淹沒了內心的震驚，她甚至無法回答些什麼，只能死死盯住面前陳予這張滿是嘲弄模樣的臉。
良久，她輕吐出一口氣，鎮定的攥了攥掌心說道“我記得我才幫過你，並且不止一次。”
如果陳予沒聽錯的話，他應該反應過來這女人又用上那套了，這張看似不可能低頭的臉打著一副好不要臉的感情牌。
“所以你憑這個，張狂成這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