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玉郎家裡,原本是一個富戶,有良田千頃。”林行止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觀察著柳凝酒的反應。
這幾日他已經摸索出了規則,若是她面無表情的聽,那便是這故事編的不夠生動。
若是面上帶笑,便是對某句話有興趣,朝著那個方向編便可。
若是神情看似飄忽,那麼接下來便要對故事裡的各樣提出諸多問題了。
此刻柳凝酒表情平平,那這故事便要再改改。
“可實際上這玉郎並不是富戶的親生兒子,而是河裡的水草成妖。”
說完這句,柳凝酒露出了萬般疑惑的笑容,林行止見她來了興致,便也只當不知道,繼續往下講。
“富戶真正的兒子,還被水草妖困在河裡,而水草妖奪舍了書生,上了岸。”
“書生有一個青梅竹馬已經過門的妻子,雲娘。自打水草上岸之後,怕被識破,便一直推辭躲閃不願意多見雲娘。”
“然後呢,發生什麼?很平淡啊?還不如那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講得我神女救苦救難的故事來的有趣。”
見柳凝酒發話了,林行止便只得小聲呢喃一句,“你聽我講完嘛。”
“雲娘見玉郎自從從那河邊回來,便似換了一個人一般,以往眼中的含情脈脈,變成了遊移不定的躲閃,好似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,便以為是玉郎偷偷養了外室。”
柳凝酒疑惑:“她就沒有發現還有什麼異常嗎?”
“當然!”林行止思索一番。
“雲娘拜見了玉郎的爹,可這富戶老爺只說是玉郎備考,事情繁重,讓雲娘擔待。”
“雲娘便暗暗的打量,書房裡燭火搖曳,將玉郎的影子打在窗上,那人看起來是玉郎,但是舉手投足都有一絲詭異,彷彿被操控的皮影一般。”
“啊!你不要再講了!”柳凝酒憤憤的抓起林行止的袖子,將人拖過來,林行止便坐到了柳凝酒身側。
“你這怎麼是鬼故事?若是夜間我再想起來怎麼辦?”柳凝酒憤恨的瞪了一眼林行止。
“好,那邊不講了。”林行止湊到柳凝酒面前,那衣袖還在柳凝酒手裡拽著,於是便順勢繞過去,將柳凝酒攬在懷裡,暗暗發笑。
四下寂靜,除了外面偶爾的鳥叫之外,沒有任何動靜。
或許是靠在林行止身邊恢復了些,柳凝酒又開始好奇那故事的後面。
這哪有講故事講一半的。
將林行止推開,又問:“後來呢?雲娘是如何發現的?”
林行止看了看空蕩蕩的身側,計上心頭。
“就這樣過了幾日,玉郎只說自己用功讀書,便日日宿在書房裡。一日夜間,雲娘照例陪著等著書房的燈熄了才睡下。卻忽然聽見外頭有異響,看見玉郎關上書房的門,鬼鬼祟祟的跑了。雲娘便跟出了門,正不知玉郎去哪了,便聽見那聲音竟然是從府中後院傳來。”
柳凝酒眼睛一紮不扎的看著林行止,等著。
“雲娘以為是玉郎要夜會情人,心中傷心,不願讓別人撞破此事,便自己提了燈籠,獨自跟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