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凝酒一時害怕起來。
油燈半明半滅，似乎要燒盡了。
以往不等油燈燒盡，自己便睡著了，哪裡還想今日這般，睜著眼睛清醒的很。
假的，都是假的。還不如想想回了王府之後的事情呢。
柳凝酒再次搭上自己的脈搏。
之前還不願承認懷了孩子，後來見月事遲遲不來，便不得不認了。
摸上肚子，尚未感受到那腹中滑動的感覺，想來這孩子應當是個性情乖巧的。
回到王府，少不了再見到老夫人或者夏敏兒。
一時也不願意將懷孕的訊息散佈出去。
只希望倒是月份大了，能沒有孕吐那些難受反應，如若不然，倒是難免遇見不想見的人，若又為了懷孕而產生諸多不便，又實在是麻煩。
正想著，忽然一陣細密的聲音傳來。
聽著好似被曬得乾脆的落葉從地上刮過，又好似什麼其他聲音。
嚇得柳凝酒屏氣凝神，注意力一下子又比牽引了回來。
轉頭看起，林行止似乎睡著了，柳凝酒貓著聲音，輕輕喚到：“醒醒。”
這聲音實在太小，柳凝酒見林行止毫無動靜，便又壯著膽子喊了一句：“醒醒！”
說著，伸手推了林行止一下。
林行止睜開眼，藉著微弱的光亮，看見柳凝酒睜著一雙眼睛盯著自己，眼神清明，哪裡有任何的睡意。
“怎麼了？”林行止伸手攏住了柳凝酒的腰背，往她身邊湊近了些。
柳凝酒見林行止醒來，一時間鬆了口氣，有人陪著自己醒著，這恐懼便被驅散了不少。
但總不能說是被白天的故事嚇到了，此刻正胡思亂想著睡不著。
“我有些冷。”柳凝酒推辭。
林行止將她抱住，連同錦被一起裹在了柳凝酒身上：“這下不冷了。”
柳凝酒被林行止盯著，只得閉上了眼。
過了不知多久，又覺得熱，便又小心的挪動身子，從林行止的懷裡掙脫出來，將錦被也踢走。
等熱氣消散了，卻又想起那故事來。
只得再次悄悄的往林行止身邊湊。
許是這動靜太過明顯，林行止本就還沒睡著，便開口：“睡吧，不早了。”
柳凝酒本就警惕著，自然被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嚇了一跳。
立時一動不動的僵在原地，手腳也不敢在動。
油燈無聲的滅了。
除了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微弱光線之外，別無其他。
樹影搖動，那光亮也跟著搖動。
一時間，又想起那故事中的事情來。
雲娘往書房望去，看見燭光打在玉郎身上，那玉郎雖然長著一副與心上人相同的相貌，卻動作古怪蹊蹺，似乎被操控的皮影一般。
想到此處，柳凝酒輕輕的收斂了呼吸，更是不敢閉眼，豎著耳朵注意周圍的一切。
“你睡了嗎？”柳凝酒問到。
林行止才剛睡著，正是睡得沉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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