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凝酒點了點頭,“小梅,再加件外氅。”
狐皮大氅反著細密光澤,穿在許槐兒身上,腰間又繫了帶子不讓風吹進來,渾身上下包裹著。這才攙扶著許槐兒往外走。
開啟門,雨聲撲面而來。
微冷的風夾著些許雨絲砸在柳凝酒身上,還未等她完全開啟房門。便面上一涼,屋簷落下的雨滴被風吹偏,砸在了柳凝酒額上。
小梅站在另一側。正準備撐開傘,舉過頭頂,改在站在正中的許槐兒頭上。
柳凝酒開啟門,忽然笑了。
小梅在一旁驚呼:“王爺!”
這個稱呼倒是嚇到了許槐兒,一臉震驚的看著門外之人。王爺?哪個王爺?莫不是那個……
雨水霹靂啪啦的敲打在傘面上,又順著傘骨流下,形成一道天然的水簾。一襲錦繡白袍,林行止長身玉立,此刻持傘候著,似乎等了很久。
暮色四合,天光只剩一半。倒是屋中燭火光亮更甚。林行止俊朗面目顯得格外深情,目光溫和的投向柳凝酒。
小梅適時的將許槐兒往一邊拉,沿著簷廊往前走。
這屋子外,往前走,便是一方蓮池,此時荷花已開,但天色不早,荷葉蓮花難以看清。
雨點滴落在池塘中,泛起圈圈漣漪,天邊半閤的晚霞倒影在池塘中,隨著漣漪蕩起,漣漪上了金邊,一片墨色中,波光粼粼的向外擴散。
許槐兒此刻無心賞雨,眼神不住的往柳凝酒那兒瞟去。
自己的恩人醫術高明,門外又出現一位王爺。那莫不是那位神女郡主?自己一個市井小民,莫大幸運,為神女所救。
“恩人……恩人可是那稱為神女的永和郡主,在疫時救了無數百姓……”許槐兒驚喜激動萬分,拽著小梅。
小梅連連點頭。
另一邊。
林行止上前一步,走至廊下,將油紙傘微微傾斜,擋住了斜風倏進來的雨絲。
“何時來的?”柳凝酒掃視一圈,看見了林行止被雨水打溼的衣襬。
“你吩咐人前去拿狐皮大氅,我以為你要回來了,便來接你。但都走到了廊下,任然不見王妃。
不知是不是柳凝酒聽差了,總覺得林行止語氣中有些幽怨。
柳凝酒莞爾一笑,這兩三日,總有一團愁緒如陰雲籠罩,似乎已佔據了她大部分的時間與精力。
柳凝酒將關於畫像的打算與林行止說了,林行止拉住柳凝酒的手。
暗衛已將李景澤今日的狀況報回來,林行止不願再因此增加柳凝酒的煩愁,早已吩咐去尋找軍醫夫子的暗衛,將夫子往李景澤所在驛站送去。
柳凝酒也將許槐兒描述的賭坊內情形告訴林行止。
“現如今,只消將那為賭坊誘拐失蹤女子之人的畫像畫出,一併送與失蹤者的家中確認。讓他們一齊去包圍在賭坊外的御龍直軍將。便可為解毒,多留幾日時間。”柳凝酒盤算妥當。
林行止聞言,眉頭微皺,想起昨日在賭坊前,和柳凝酒搭話,又要拉著柳凝酒一同進入賭坊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