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星月無光。
楊倓率領的精銳部隊,如同一支離弦之箭,在崎嶇的山道間疾速穿行。
他們的目標,正是荊州。
但並非直接攻城,而是在蕭銑逃亡荊州的必經之路上,佈下一個致命的口袋。
一處名為“斷魂谷”的狹窄隘口,兩側峭壁高聳,林木茂密,正是設伏的絕佳之地。
楊倓親自勘察地形,每一個細節都仔細安排。
石磐率領一部分弓箭手和刀盾兵埋伏在東側山林。
墨五則帶領另一隊人馬潛伏於西側,負責截斷後路。
楊倓自己則坐鎮谷口,準備隨時策應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山谷中靜得只剩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士兵們壓抑的呼吸聲。
終於,遠方傳來了雜亂的馬蹄聲和人喊馬嘶。
蕭銑的敗軍,果然朝著斷魂谷的方向狼狽而來。
他們剛剛經歷了三岔谷的慘敗,又聽聞江陵被焚,早已是驚弓之鳥,士氣低落到了極點。
蕭銑本人更是面如死灰,只顧催促殘部加速逃竄,絲毫沒有察覺到前方潛藏的殺機。
當梁軍大部進入谷中,楊倓眼中寒光一閃,猛地舉起了手中的令旗。
“放箭!”
石磐一聲怒吼,早已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同時鬆開了弓弦。
霎時間,箭矢如蝗,鋪天蓋地般射向谷底的梁軍。
猝不及防的梁軍頓時人仰馬翻,慘叫聲此起彼伏。
“有埋伏!有埋伏!”
蕭銑驚恐地大叫,聲音都變了調。
未等他反應過來,墨五已率軍從西側殺出,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梁軍的尾部。
“殺!”
喊殺聲震天動地,楊倓的伏兵從四面八方湧現,將本就混亂的梁軍徹底分割包圍。
石磐手持大斧,一馬當先,從山坡上直衝而下,如猛虎下山,所過之處,梁軍士卒紛紛避讓,或被劈成兩段。
他勇不可當,每一斧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,鮮血染紅了他的戰甲。
墨五的橫刀亦是凌厲無比,專門找尋梁軍的將領下手,試圖擒賊先擒王。
楊倓也已拔劍在手,親自率領一支預備隊投入戰鬥,他的劍法狠辣精準,每一劍都刺向敵人的要害。
斷魂谷內,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。
梁軍本就兵無戰心,此刻更是鬥志全無,只想著如何逃命。
然而,穀道狹窄,前後皆有隋軍堵截,他們如同甕中之鱉,無處可逃。
戰鬥異常慘烈,鮮血匯聚成溪,殘肢斷臂散落一地。
蕭銑在親兵的拼死護衛下,左衝右突,試圖殺出一條血路。
他看著自己計程車兵一個個倒下,心痛如絞,卻又無能為力。
“楊倓!你不得好死!”蕭銑聲嘶力竭地咒罵著,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怨毒。
楊倓冷眼看著這一切,並未理會他的叫囂。
這場伏擊戰,從黎明持續到將近午時。
梁軍大部被殲,殘餘的數百人也被分割包圍,逐漸被蠶食。
蕭銑本人在數名死忠親兵的掩護下,趁亂從一處較為隱蔽的峭壁縫隙中狼狽逃竄,連帥旗都丟棄了。
“殿下,蕭銑逃了!”墨五前來稟報,臉上帶著一絲遺憾。
楊倓望著蕭銑逃走的方向,淡淡說道:“窮寇莫追。他已是喪家之犬,不足為慮。”
此役,楊倓以極小的代價,再次重創蕭銑主力,繳獲輜重無數。
蕭銑帶著寥寥數十騎,一路倉皇逃回荊州城。
他緊閉城門,再也不敢出戰,龜縮在荊州城內,日夜驚恐不安。
江陵、三岔谷、斷魂谷,接連的慘敗,徹底打斷了蕭銑的脊樑。
楊倓則率部來到荊州城下,並未急於攻城。
他知道,現在的蕭銑,已經是一隻困獸。
楊倓在荊州城外紮下營寨,並未立刻下令攻城,而是選擇了圍而不打的策略,意圖進一步消磨蕭銑的鬥志。
夜已深沉,中軍大帳內燈火依舊明亮。
楊倓正對著地圖,仔細研究著荊州城防以及周邊各方勢力的動向。
墨五守在帳外,警惕地注視著四周。
突然,一名親兵快步走來,低聲道:“墨五統領,蕭姑娘求見殿下。”
墨五一怔,這麼晚了?
他走進帳內,向楊倓稟報:“殿下,蕭姑娘來了。”
楊倓從地圖上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道:“讓她進來。”
片刻後,蕭薇柔款款走進大帳。
她依舊是一身素衣,臉上帶著幾分憔悴,更添楚楚可憐之態。
只是此刻,她的神情顯得格外緊張,一雙秀手緊緊絞著衣角,似乎有千言萬語,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“薇柔深夜叨擾殿下,還望殿下恕罪。”她聲音微顫,盈盈一拜。
楊倓放下手中的硃筆,目光落在她身上,見她神色不寧,與往日的沉靜判若兩人,便溫和地說道:“蕭姑娘不必多禮,請坐。”
他示意親兵看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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