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……她吃過晚飯……說寫作業……然後就喊肚子疼……疼！醫生，快看看她是不是吃壞東西？”
幾乎同一時間，一名護士猛衝過來，一把拉住他！
“林醫生！傷員脾臟破裂，腹腔大量積血，血壓70/50，心率110！必須馬上手術！”
此時，畫面中的第一助理身體明顯一顫，飛快看一眼男人背上臉色蒼白、意識模糊的小女孩。
又看一眼護士的方向，擔架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、生命垂危的傷員。
時間，分秒必爭！
幾乎是本能，他做出最符合急診原則的判斷——優先處理最危急的生命！
迅速拍拍男人的肩膀，盡力安撫：“放心，交給我！”
隨即，他囑咐隨診護士：“這孩子初步判斷：食物中毒可能性大！馬上安排催吐、靜脈注射維生素C。”
“同時，建立監護，密切觀察生命體徵，有任何變化立刻通知我！”
說完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，朝著手術室的方向狂奔而去，邊跑邊對著引導臺大喊：“通知麻醉師！我兩分鐘到位！準備手術！”
影片播放完畢。
法庭內死寂一片，只有沉悶壓抑的呼吸聲。
聽完第一助理對橫紋肌溶解聲情並茂的解釋，林以凡微微前傾，坐直了身子，眼睛直愣愣看著尸解報告上，溶解後的肌肉組織照片。
這一刻，他像是回到緊張的後廚，又像接到棘手的目標。
心，靜得可怕。
“現在，林醫生，你還有什麼話可說？”
法庭上，所有人的目光，如同飢腸轆轆的難民，死死盯著林以凡，貌似他就是那輛運餐車。
“蘇檢察官，你吃過手打牛肉丸嗎？”
林以凡一開口，全場啞然。
“我們在庭審……”
“我知道！”
林以凡深舒口氣，直接打斷蘇妍這個只會插嘴的學徒工。
“橫紋肌是大多數哺乳動物都有的肌肉組織。比如上等和牛。要想導致這樣的肌肉溶解，方法很多，比如藥物。”
“你到底要說什麼？”
蘇妍失去耐性：“現在是問你，為何誤診？！”
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。”
林以凡話鋒一轉：“我碰巧知道一種常見的，能造成橫紋肌溶解的方法——手打牛肉丸！選上等和牛肉，反覆捶打，記住，別低於2400下，直到打到筋膜、肌肉、血管所有的組織都……成泥——比如現在屍檢照片的樣子……”
【他在說什麼啊？手打牛肉丸？】
【不對，他是說橫紋肌的溶解機制——外力作用！】
蘇妍一愣，觀眾席上的張若薇握著手機，也跟著一愣。
法官一臉迷惑：“證人，請你客觀陳述！”
“還不夠客觀嗎？”
第一助理站在螢幕邊，語速如翻鍋；林以凡一邊聽，一邊目光橫掃全場。
“受害人的父親明確說了，孩子吃過飯，屍檢中，孩子腹中未檢出有毒物質。那麼，橫紋肌為何溶解？”
“這是其一！其二，說老子誤診？急診室現場混亂如斯，一邊是脾臟破裂，一邊是需要血液分析，才能分辨與食物中毒高度吻合的橫紋肌溶解。”
“最後，我有時間丟下一個需要馬上手術的患者，等一個小時，才可能做完的血檢結果嗎？”
“這和兩個都要餓死的人衝進廚房，一個要炒飯，一個卻要吃滿漢全席有什麼區別？你說我該先給誰上菜，我的蘇大檢察官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