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！”
張若薇緊緊扣住他的手指，任憑他牽引朝著爺爺的房間而去。
林以凡拽著張若薇的手腕往裡走，婚紗裙襬掃過地面的水晶碎渣，發出細碎的聲響。
“爺爺真的還會見我嗎？”
“會？估計是天天盼著！”
林以凡嘴角勾起冷笑：“他能出手幫我，就證明他還沒瞎。”
燈光在張若薇臉上明明滅滅。
張若薇想起張茂山看自己時，那雙渾濁卻暗藏精光的眼睛，心裡莫名一凜：“不，你騙我，爺爺才不會盼著我來！”
“去了就知道。”
林以凡言簡意賅。
病房裡瀰漫著濃重的中藥味。
張茂山半靠在床頭，瘦得只剩一把骨頭，像條冰冷的蛇。
見到林以凡和張若薇，他渾濁的眼睛亮了。
“爺爺。”
張若薇彆扭地喊了一聲，畢竟二十六年的“爺爺”不是白叫的。
張茂山顫顫巍巍抬手，目光落在她的婚紗上：“好，好，好！有他陪著你……咳咳，我放心了。”
張若薇不敢靠近，眼中噙著淚：“爺爺，您的病……”
張茂山猛地提高聲音，又被自己嗆得咳嗽起來：“若薇……別管我，你身上既然沒有張家的血……咳……就別多張家的事……那十億，爺爺給你和以凡備著……就等這一天……”
“可爺爺，為什麼非要是以凡啊？我和誰結婚不都一樣……”
“傻孩子！咳咳……”
張茂山深深舒口氣，朝林以凡艱難遞個眼色：“記得，你救我時，你怎麼說的嗎……”
一旁的小凡凡默默垂下頭。
“你他娘個下頭男，還不趕緊，當時你吐了個啥？”
林以凡尷尬，尬得要摳出三室兩廳。
小凡凡深舒口氣：“我說，我是醫生，只要有1%的機會，我也不會放棄病人！”
嗡——！
林以凡傻了！
一個殺手，這話說出來就變成只要還有一絲氣，任務都是失敗！
許久，他只能朝著這位風中殘燭的老人微微點點頭。
張茂山笑了，笑得很輕，但似乎在耗盡他最後的生氣。
示意哭花妝，卻死死憋著不出聲，以至於渾身抽搐的張若薇到自己床邊。
老人，竭盡全力，將這二人的手搭在一起，握在自己掌心：“醫生……要救人吶……”
見二人都點頭，他才用餘光，示意張若薇從自己枕頭下取出一個信封。
一張支票，上面的數字後面跟著一長串零——整整十億……
張若薇捏著支票，手都在抖。
她想過無數種拿到錢的方式，卻沒想過是張茂山以這樣的方式親自給。
走出病房，張若薇緊緊抱著林以凡：“爺……爺爺會死嗎？”
這問題好難，林以凡無言以對。
一旁的小凡凡撅著嘴：“高血壓、糖尿病、心臟早搏還有房顫跡象，此外肝硬化二度，肺癌中期……”
“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短命了！”
林以凡捂住張若薇的耳朵，狠狠瞪一眼這呆子，這便快步離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