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水,
吳王府的望月閣內,
周娥皇輕撫琴絃,一曲《霓裳羽衣》在月光下流淌。
她身著淡紫色紗裙,髮間只簪了一支玉簪,素雅中透著高貴。
琴音時而如清泉叮咚,時而似珠落玉盤,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動聽。
李煜斜倚在欄杆邊,手中握著一卷詩書,目光卻不在書上,
而是穿過閣樓,望向遠處朦朧的月色。
他的眉頭不自覺地微蹙,連周娥皇琴音中的錯拍都沒察覺。
“殿下。”
周娥皇停下撫琴,輕聲喚道,“可是奴家彈錯了音律?”
李煜這才回過神來,勉強一笑:“愛妃琴技無雙,怎會出錯?是本宮走神了。”
周娥皇將琴輕輕推到一旁,起身走到李煜身邊。
月光為她精緻的面容鍍上一層銀輝,更顯得肌膚如雪。
她伸手撫平李煜眉間的皺紋:“殿下這幾日心事重重,可是為了神武軍之事?”
李煜嘆了口氣,握住未婚妻子的玉手:“愛妃,什麼都瞞不過你。”
他拉著周娥皇一同坐下,“馮延巳這一手來得突然,父皇竟也準了。如今我手中只剩千餘親衛,形同虛設。”
周娥皇美眸之中閃過一絲銳利:“馮延巳老奸巨猾,早對殿下有所忌憚。此次借唐周議和之名削殿下兵權,分明是要打壓殿下在朝中的勢力。”
“本宮何嘗不知?”
李煜苦笑幾聲,“只是沒料到父皇會如此輕易應允。最近本宮為大唐殫精竭慮,捨生忘死,卻換來這般猜忌。”
周娥皇沉思片刻,突然問道:“殿下可知父皇最大的心願是什麼?”
李煜一怔,隨即沉吟,回答:“自然是國泰民安,社稷永固。”
周娥皇搖頭,唇角微揚:“是北伐中原,一統天下。”
李煜眸子閃過一絲訝異:“愛妃何出此言?”
“奴家父親常與我說起。”
周娥皇肅然說道,“父皇自幼便有逐鹿中原之志,只是礙於國力,不得不暫時與周國議和。但心中從未放棄此念。”
李煜若有所思:“你是說...?”
周娥皇美眸之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:“殿下何不上奏父皇,提議組建一支新軍,專為日後伐周之用?以父皇的雄心,必會應允。而殿下精通兵法,又曾與周軍交戰,文武兼備,自然是最合適的統帥人選。”
李煜眼前一亮,但隨即又黯淡下來:“馮延巳一黨豈會坐視我重掌兵權?”
“所以這支新軍必須有個讓馮延巳無法反對的名義。”
周娥皇胸有成竹,嘴角笑意漸濃,
“可稱其為'靖邊軍',名義上駐守邊境,防備周軍來犯。實則暗中訓練,積蓄力量。”
李煜凝視著周娥皇,心中既驚訝又欽佩。
他素知周娥皇聰慧,卻沒想到她對朝政如此洞若觀火。他伸手周娥皇攬入懷中:“得妻如此,夫復何求?”
周娥皇靠在李煜胸前,嬌羞欲滴:“奴家不過是盡妻子本分,為殿下分憂罷了。”
她抬頭望向明月,“殿下可知我為何選在望月閣與你說這些?”
李煜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只見一輪明月高懸,清輝灑滿人間:“願聞其詳。”
“月有陰晴圓缺,人有旦夕禍福。”
周娥皇的聲音輕柔卻透著幾分堅定,
“今日殿下失了兵權,如同月缺;他日必能如月復圓,重掌大權。奴家願與殿下一同等待那一天的到來。”
李煜心中感動,將周娥皇摟得更緊。兩人靜靜依偎,共賞明月,一時無言。
良久,
周娥皇忽然嚴肅,道:“殿下若要上奏組建新軍,還需注意幾點。“
李煜低頭看她那美麗動人的眸子:“愛妃但說無妨。”
“其一,新軍規模不可過大,以免引起馮延巳警覺。可先請準五千之數,日後再逐步擴充。”
李煜點頭:“有理,繼續說下去。”
“其二,新軍將領必須全是殿下心腹,絕不可讓馮延巳安插人手。”周娥皇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
“這支軍隊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中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
李煜贊同道,“神武軍舊部中,有不少忠勇之士可堪大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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