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南唐當後主

第198章 趙匡胤服軟

汴梁城,紫宸殿。

趙光義將那份寫著楊業批覆的詔書,揉成一團,狠狠地砸在地上。那張曾經象徵著無上皇權的明黃絹帛,此刻像一團被人丟棄的垃圾,在金磚地面上翻滾了幾下,停在宰相趙普的腳邊。

“好一個‘職在北疆,不敢聞他’!好一個‘泣血叩首’!”趙光義在御階上焦躁地來回踱步,彷彿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,“他不反,也不從!他這是在跟朕擺架子!他這是在告訴全天下,他楊業,不聽朕的號令!”

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迴響,帶著壓抑不住的暴怒和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。楊業的這一手,比直接反叛更讓他難受。反了,他可以名正言順地發兵征討。可現在,他堵死了所有藉口,還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。趙光義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屈得幾欲吐血。

趙普彎腰,緩緩撿起那團絹帛,小心地撫平上面的褶皺。他渾濁的老眼看著上面那幾行剛勁有力的大字,許久,才嘆了口氣。

“陛下,楊業此人,是把雙刃劍。用好了,能為大宋斬斷北狄的狼爪。用不好,也能割傷自己的手。如今,他既然選擇置身事外,我等強求不得。再逼下去,恐怕真的要把他逼到洛陽那邊去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?難道就讓朕眼睜睜看著那老不死的,在洛陽城裡當他的安樂皇帝嗎?”趙光義停下腳步,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趙普,“高懷德那個廢物,圍城月餘,寸功未立!每日送來的奏報,不是糧草被燒,就是軍心不穩!朕的十萬大軍,是讓他帶去洛陽城外郊遊的嗎?”

趙普的眼神,在燭光下閃過一絲寒意,聲音也變得陰冷起來:“陛下,既然楊業這根柱子指望不上,那便只能用我們自己的刀了。高懷德不是在演戲嗎?那我們就逼得他,假戲真做。”

“怎麼逼?”

“釜底抽薪。”趙普的聲音壓得極低,如同毒蛇吐信,“高懷德最在乎的是什麼?是他汴梁城裡的滿門家小。他之所以敢陽奉陰違,是因為他覺得,只要他不反,陛下您就不會動他的家人。他錯了。”

趙普上前一步,湊到趙光義耳邊:“陛下,立刻派人去高懷德府上。不是抓人,是‘探望’。讓殿前司的精銳,將他府邸團團圍住,美其名曰‘保護元帥家眷’。然後,再派一名最心狠手辣的宦官,帶著您的親筆手諭,快馬加鞭,去洛陽大營。”

“手諭上寫什麼?”趙光義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顫抖,那是興奮與殘忍交織的顫抖。

“就寫一句話。”趙普的嘴角,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,“三日之內,再聞不到洛陽城破的訊息,就讓他等著給全家收屍。告訴他,他那個派出去接家小的副將魏勝,早在出城的第二天,就已經被我們的人拿下了。他唯一的指望,沒了。”

趙光義聽完,整個人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,頹廢之氣一掃而空。他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尖銳而瘋狂。

“好!好一個釜底抽薪!相國真乃朕的子房!就這麼辦!立刻去辦!”

一道絕情的命令,裹挾著血腥味,從皇宮深處發出,兵分兩路,一路撲向城中的高氏府邸,一路如離弦之箭,射向數百里外的洛陽大營。

……

洛陽城外,宋軍大營。

高懷德正心煩意亂地看著沙盤。這幾日,他派出去打探魏勝訊息的斥候,都如石沉大海,杳無音信。一種不祥的預感,像毒蛇一樣纏繞著他的心臟。

就在這時,帳外親兵高聲通報:“報!元帥!京中天使到!”

高懷德心中猛地一沉。

一名面白無鬚、眼神陰鷙的宦官,手捧拂塵,在一隊殺氣騰騰的禁軍護衛下,走進了中軍大帳。他沒有宣讀聖旨的繁文縟節,只是將一卷密封的黃綾,遞到了高懷德面前。

“高元帥,陛下口諭,讓您親啟。”宦官的聲音尖細,不帶一絲感情。

高懷德顫抖著手,解開絲帶,展開黃綾。

當他看清上面那一行字跡時,只覺得眼前一黑,天旋地轉。

那一行字,每一個筆畫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,帶著趙光義的暴戾和不耐煩。

“高元帥,咱家來的時候,順道去您府上瞧了瞧。”那宦官彷彿沒看到高懷德慘白的臉色,慢悠悠地說道,“府上一切安好,就是外面風大,陛下派了五百殿前司的弟兄,幫您看著宅子,免得宵小之輩驚擾了老夫人和少公子。”

他頓了頓,欣賞著高懷德臉上絕望的神情,繼續道:“哦,對了,陛下還讓咱家給您帶個話。您派出去的那個叫魏勝的副將,路上不小心摔斷了腿,如今正在天牢裡養傷呢。陛下說了,您是大宋的柱國,可不能因為家事分心。您吶,還是專心打仗的好。”

每一句話,都像一把錘子,狠狠地砸在高懷德的心上。

完了。

全完了。

他的家人,成了人質。他最後的退路,被徹底堵死。

“陛下……陛下還有何吩咐?”高懷德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。

宦官尖笑一聲,湊近他,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:“陛下說了,三日為限。三日後,洛陽城若還沒破,您就可以準備回京奔喪了。是給太上皇奔喪,還是給您自己全家奔喪,您自個兒,掂量著辦吧。”

說完,宦官直起身子,拂塵一甩,轉身便走,彷彿只是來傳達一個微不足道的訊息。

高懷德呆立在原地,手中的黃綾飄落在地。他彷彿能聽到汴梁城裡,自己妻兒老小的哭喊聲。

許久,他猛地抬起頭,眼中佈滿了血絲,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。

“來人!”他用盡全身力氣,發出一聲咆哮。

“擂鼓!聚將!”

“傳我將令!全軍整備!明日卯時,不惜一切代價,攻城!”

悠閒了一個多月的宋軍大營,在這一刻,徹底甦醒了。那滑稽的圍城戰宣告結束,取而代之的,是真正刺刀見紅的血戰。無數攻城器械被從後營推了出來,猙獰的雲梯,巨大的衝車,散發著寒光的床弩,在夕陽的餘暉下,閃爍著死亡的光芒。

城樓之上,趙匡胤也察覺到了城外不同尋常的氣氛。

那不再是稀稀拉拉的叫罵和無力的箭矢,而是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死寂。

他看到宋軍營地裡,無數火把亮起,如同繁星落地,兵馬調動的聲音匯成一股沉悶的暗流,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帝王,也感到了一陣心悸。

“看來,光義的耐心,已經耗盡了。”趙匡胤扶著城垛,喃喃自語。

他回頭,望向身後空蕩蕩的城樓。

朱元走了。

楊業也走了。

他所有的外援,所有的希望,都已斷絕。

此刻,他真正成了這座孤城的君主,也成了這座孤城的囚徒。

他知道,明天太陽昇起的時候,將是他一生中,最艱難的一場血戰。而這一次,他沒有任何援軍。

……

天,剛矇矇亮。

洛陽城外的地平線上,還殘留著最後一抹暗夜的青灰色。

然而,戰爭的咆哮,已經迫不及待地撕裂了黎明的寧靜。

“咚!咚!咚——”

沉重而急促的戰鼓聲,如同死神的脈搏,從宋軍大營中傳出,敲擊在每一個守城士卒的心上。緊接著,是震天的喊殺聲。

黑壓壓的宋軍,如開閘的潮水,從四面八方向著洛陽城牆湧來。

這一次,不再是演戲。

衝在最前面的,是手持巨大盾牌的步卒,他們身後,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。

再往後,數十架巨大的衝車,在數百名士兵的推動下,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巨響,向著城門緩緩逼近。

更遠處,上百架雲梯被豎起,像一排排猙獰的鋼鐵蜈蚣,等待著攀附上城牆的那一刻。

“放箭!”

城樓上,趙匡胤親自拔出佩劍,指向前方,聲音嘶啞卻威嚴不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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