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塘江北岸,李煜的使團隊伍正沿官道行進。
一千靖邊軍精銳分列前後,鐵甲在秋陽下泛著冷光
隊伍中央,李煜騎著白馬,身側是同樣騎馬的凌如霜和步行跟隨的張承業。
“殿下,再有十里就到吳越邊境了。”凌如霜展開地圖,“吳越王已派人在渡口迎接。”
李煜點頭,目光掃過右側陡峭的山崖和左側湍急的江水。
這地形讓他莫名不安:“傳令全軍戒備,加快速度透過這段險路。“
話音剛落,山崖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。
“敵襲!”
剎那間,箭雨如蝗蟲般從崖頂傾瀉而下。
靖邊軍反應極快,前排立刻舉盾成牆,後排弓箭手迅速還擊。
“保護太子!”鍾謨將軍大吼一聲,親率三百精兵將李煜團團圍住。
凌如霜策馬貼近李煜:“是三皇子的人!”
她指向崖頂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李從善的心腹張潛正在指揮弓箭手。
李煜面色一沉:“果然耐不住性子了。”他拔出佩刀,“全軍聽令,前隊變後隊,撤回臨安城!”
就在這時,一支黑羽箭破空而來,直取李煜咽喉。
凌如霜驚呼一聲,猛地撲向李煜。
箭矢擦過她手臂,帶出一線血花。
“如霜!”李煜一把將她拉到身後,眸子燃起怒火,“鍾謨,拿下崖頂!”
“末將得令!”鍾謨如猛虎般率軍衝向山坡。
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將手持雙刀,連斬七名刺客,所向披靡。
靖邊軍見主帥如此勇猛,士氣大振,很快控制制高點。
混戰中,張潛見勢不妙,帶著殘部倉皇逃竄。
鍾謨正要追擊,李煜卻鳴金收兵:“窮寇莫追,當心調虎離山!”
清點戰場,刺客遺屍百餘具,靖邊軍僅傷亡二十餘人。
凌如霜手臂的傷經軍醫包紮已無大礙,但李煜仍堅持讓她乘坐馬車。
“殿下,我沒事...”凌如霜還想推辭。
“這是命令。”李煜語氣不容置疑,眸子卻滿是自責,“若非我執意帶你出使...”
凌如霜搖頭:“若非我在,殿下怎會提前發現張潛?”
兩人對視一眼,俱是心有餘悸。方才那支箭若再偏半分...
回到臨安城驛站,李煜剛安頓下來,張承業就匆匆來報:“殿下,金陵八百里加急!”
李煜展開漆印密信,越看眉頭皺得越緊。
凌如霜輕聲問:“陛下怎麼說?”
“父皇震怒,命本宮即刻返京。”李煜將信遞給她,“韓熙載會接替出使任務。”
凌如霜快速瀏覽信件:“陛下這是擔心殿下安危...”
“不僅如此。“李煜冷笑幾聲,“父皇是要親自查辦此事。三皇兄這次觸了逆鱗。”
當夜,使團分作兩隊。
李煜帶著凌如霜和五百精銳連夜啟程返京,鍾謨率餘部留下協助韓熙載。
馬車內,
李煜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,忽然道:“三皇兄不會無緣無故行此險招。背後定有燕王或周國的影子。”
凌如霜點頭,從袖中取出一塊從刺客屍體上找到的令牌:“殿下請看,這是燕王府的通行令。”
李煜接過令牌,眼神銳利如刃:“果然如此。燕王與三皇兄勾結,欲除我而後快。”
他握緊令牌,“此番回京,該做個了斷了。”
車輪滾滾,向金陵疾馳而去。而在他們身後,夕陽如血,染紅了整個錢塘江。
與此同時,齊王府內。
“廢物!三百人對一千人還失敗了!”
李從善一腳踢翻案几,他最珍愛的一套越窯青瓷茶具摔得粉碎。
張潛跪在地上,額頭滲血:“殿下恕罪!那李從嘉的靖邊軍實在悍勇...”
“閉嘴!”李從善抓起硯臺砸去,“現在太子沒死,還驚動了父皇,你讓我如何交代?”
一旁的心腹低聲道:“殿下,燕王那邊...”
李從善面色一變,強壓怒火:“傳信潤州,就說計劃有變,按第二計行事。”
心腹領命退下,
李從善走到窗前,望著皇宮方向,眼中陰鷙如墨:“六弟,這次算你命大。但皇位...我絕不會拱手相讓!”
…………
大理寺正堂,李璟端坐在紫檀龍紋椅上,玄色龍袍襯得他面色愈發蒼白。
這位久不臨朝的李璟今日親自坐鎮,渾濁的雙眼偶爾閃過一絲銳利光芒。
“帶人犯!”
隨著一聲厲喝,披枷帶鎖的張潛被押上堂來。
這位李從善的心腹侍衛滿臉血汙,右臂不自然地垂著,顯然受過重刑。
“罪臣參見陛下...”張潛撲跪在地,聲音嘶啞。
李璟微微抬手,大理寺卿立刻上前:“張潛,供出指使之人,可免凌遲之刑!”
“無人指使...”張潛抬頭看了眼站在旁聽席的李從善,“是罪臣...怨恨太子提拔張承業為侍衛統領,奪了本該屬於我的位置...”
堂上一片譁然。
李煜冷笑一聲,正要開口,卻見凌如霜悄悄指向張潛腰間——那裡掛著一塊不起眼的木牌,上面刻著飛燕紋樣。
“父皇!”李煜突然出聲,“兒臣請驗看人犯腰間令牌!“
李從善臉色驟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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