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在戰場上叱吒風雲、在朝堂上雷厲風行的太子,此刻眼中竟有一絲哀傷。
“殿下...”
她不知如何安慰,支吾半響。
李煜已恢復常態:“無妨。既然三皇兄想玩,本宮奉陪到底。”
他轉向凌如霜,眸子逐漸柔情,“中秋詩會,你也要出席。”
凌如霜一怔:“我?臣妾不過一介女流...”
“你是本宮最重要的謀士。”李煜直視她的美眸,“有你在,本宮才能安心。”
凌如霜耳根微紅,低頭應是。
與此同時,三皇子府密室中。
李從善正把玩著一隻精緻的瓷瓶,瓶中裝著無色無味的液體。
他對面坐著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,實則是燕王李弘翼的心腹謀士。
“三殿下,燕王說了,只要您在中秋詩會上讓太子'出些意外',潤州三萬精兵隨時聽您調遣。”
李從善輕笑幾聲:“大哥倒是心急。”
他晃了晃瓷瓶,“告訴燕王,本宮自有打算。太子不是喜歡詩詞嗎?本宮就讓他...永遠沉浸在詩境中。”
謀士會意一笑:“三殿下高明。燕王還讓我轉告,周國那邊已經準備好了,只等唐國內亂...”
“閉嘴!”李從善突然變臉,“這種事也是能隨便說的?”
謀士慌忙告罪。
李從善又恢復了溫文爾雅的模樣:“去吧,告訴大哥,靜候佳音。”
待謀士退下,李從善走到一幅畫像前。
畫中是年輕時的李璟與幾位皇子,年僅十歲的李煜站在最邊上,而李從善則緊挨著父皇。
“六弟啊六弟...”李從善輕撫畫像上李煜的臉,“你以為當上太子就萬事大吉了?當年我能把你最愛的風箏弄壞,現在就能...”
他沒有說完,只是將瓷瓶小心收入袖中。
三日後,凌如霜正在東宮偏廳整理文書,忽然發現一封被刻意藏匿的密信。
信上沒有署名,但字跡娟秀,似是女子所寫。
她本不該窺探,但信中提到的“三皇子”字樣讓她不得不警惕。
展開一看,凌如霜面色頓變。信中詳細記錄了李從善與某位宮妃的私情,而這宮妃竟是...李煜生母的陪嫁丫鬟!
“難怪三皇子對太子如此嫉恨...”凌如霜恍然大悟。這不僅是權力之爭,還牽扯到陳年後宮恩怨。
她正要將信收好,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
凌如霜慌忙將信塞回原處,剛轉身就見李從善站在門口,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“淩小姐,獨自在此?”
李從善緩步走近。
凌如霜強自鎮定:“見過三殿下。妾身奉太子之命整理文書。”
“是嗎?”
李從善掃了眼案上堆積的文書,突然伸手抽出一卷,“聽說淩小姐才學出眾,不知對本王的詩作有何指教?”
凌如霜接過詩卷,發現是一首《詠梅》,字跡與那封密信截然不同。她稍稍安心:“殿下詩才橫溢,妾身豈敢妄評。”
李從善突然湊近,聲音壓得極低:“淩小姐,你可知道本王生母是怎麼死的?”
凌如霜心頭一震,還未來得及反應,李從善已退後兩步,恢復了一貫的溫雅:“中秋詩會見。太子近日操勞,還望淩小姐...好好照顧。”
說完,他轉身離去,留下凌如霜站在原地,手中詩卷微微顫抖。
當晚,李煜聽聞此事,臉色陰沉如水:“他竟敢威脅你!”
“殿下,三皇子話中有話。“凌如霜憂心忡忡,“齊王生母之死...莫非另有隱情?”
李煜沉默良久,終於開口:“母妃在我五歲曾經說。不要與齊王走的太近,當時本宮不聽,找齊王玩,不料險些落水喪命,母妃知道後與韋妃大吵一架。”
“韋妃?“凌如霜驚呼,“那不是...三皇子的生母嗎?”
李煜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痛楚:“三皇兄從小就得父皇寵愛。如今韋妃雖已故去,但這份恨意...看來他從未放下。”
凌如霜突然想起什麼:“殿下,中秋詩會絕不能按三皇子的安排進行!我懷疑他要在飲食中下毒!”
“本宮也有此慮。”李煜冷笑幾聲,“所以他不知道,本宮早已準備了'特別節目'。”
他附耳低語幾句,凌如霜先是驚訝,隨即露出欽佩之色:“殿下此計甚妙!”
李煜輕撫她的肩:“多虧你發現那封密信。看來三皇兄的弱點...就在於此。”
窗外,一輪漸圓的明月高懸天際。中秋將至,這場兄弟間的生死博弈,也將迎來第一個高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