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絕對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。”
“末將遵命!”
張承業領命而去。
…………
連續三日,
楊嫣然閉門不出,所有李煜送來的禮物、信件原封退回。
李煜方知
楊嫣然對他來說,
多麼重要。
第四日傍晚,天空下起傾盆大雨。
“姑娘,殿下...殿下還在院門外站著。”小侍女鳶兒怯生生地稟報,“已經兩個時辰了,渾身都淋透了...”
楊嫣然刺繡的手一頓,
針尖刺破指尖,一滴血珠冒了出來。
她將手指含在口中,鐵鏽味在舌尖蔓延。
她嘆息一聲,
一滴淚水從眼眸之中滑落。
“隨他去。”
窗外雷聲轟鳴,雨越下越大。
楊嫣然強迫自己專注於手中的繡繃,卻總聽見雨聲中隱約的咳嗽聲。
那聲音像細小的鉤子,一下下扯著她的心。
三更時分,雨勢稍緩。
楊嫣然終於忍不住推開窗縫,
一道素白色蟒袍身影站在雨中。
李煜果然還站在院門外,沒有傘,沒有斗篷,素白色蟒錦袍溼透貼在身上。
他似乎察覺到視線,抬頭望來,臉色在閃電照耀下慘白如紙。
楊嫣然猛地關上窗戶,心臟狂跳。她靠在牆上,深呼吸數次才平靜下來。
“去告訴張將軍,”她對守夜的侍女說,“就說...就說太子若病倒了,誰來指揮守軍對抗周保權?”
鳶兒匆匆離去。
不多時,院外傳來爭執聲,接著是張承業近乎怒吼的聲音:“殿下!您這是何苦!軍中不可一日無帥啊!”
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後,外面終於安靜下來。
楊嫣然脫力般滑坐在地上,眼淚終於決堤而出。
次日清晨,
楊遠匆匆來到女兒房中。
“嫣然,太子殿下高燒不退,軍醫說是風寒入肺。”楊遠神色複雜,目露痛色:“他昏迷中一直喊你的名字。”
楊嫣然柳眉一緊,手中的梳子“啪“地掉在地上:“與我何干?”
“孩子,”楊遠嘆息著坐下,“為父知道你心裡難受。但太子殿下非尋常男子,將來更是一國之君。皇室婚姻,從來不只是兩個人的事。”
“父親!所以我就該接受與他人共侍一夫?”楊嫣然聲音發抖。
楊遠搖頭回答:“為父不是這個意思。只是...那四位美人確實是太子東宮妃子,但是太子從未臨幸過她們。張將軍方才告訴我,太子早就打算在正式娶你。”
楊嫣然咬住下唇,直到嚐到血腥味:“父親為何替他說情?”
“因為為父看得出來,他是真心待你。”楊遠輕撫女兒的髮絲,“那日在獄中,楚王親口對我說,周保權娶你不過是為了更方便折磨楊家。而李從嘉...他明知救我會激怒周保權,還是冒險行動。”
楊嫣然望向窗外,李煜昨夜站立的地方還留著幾個凌亂的腳印。
她突然想起他教她射箭時溫暖的懷抱,
想起他在戰場上保護她的英姿,想起他讀她詩詞時閃亮的眼睛...
“我去看看他。”她輕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