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城的夜,烏雲密佈,不見星月。
馮府深處,一間隱蔽的密室中,燭火搖曳,映照出五張陰沉的面孔。
“諸位,事態緊急。”馮延巳一襲墨色錦袍,端坐主位,手指輕敲桌面,
“本來老夫想借牛首山山賊張武之手,將李從嘉殺了!”
“不料……”
“世事難料!李從嘉這個豎子,果然厲害!”
聲音低沉,“李從嘉不僅剿滅了牛首山賊寇,更將凌雲的女兒凌如霜救了出來。我們脅迫凌雲的計劃,徹底失敗了。”
密室中一片死寂,
只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爆裂聲。
被稱為“五鬼“的馮延巳心腹們面面相覷,眼中皆有驚惶之色。
馮延魯更是搖頭,嘆息一聲,
“更可怕的是,”馮延巳繼續道,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,“李從嘉手中已經掌握了我們與周國往來的密函,以及這些年漕運貪汙的證據。一旦這些呈到陛下面前...”
“加上還有一個人證陳璉這個叛徒在李從嘉手中。”
“形式對我們來說,極為不利!”
他沒有說完,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著什麼,滿門抄斬,誅滅九族。
眾人依舊沉默,
馮延巳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,雙目寒光一閃,“諸位可切莫有僥倖心理,若老夫倒了,諸位的下場,也好不到哪裡去。”
“以李從嘉這個豎子的心狠手辣的手段,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。”
“馮閣老,大可寬心,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,自然不會袖手旁觀。”
魏岑首先打破沉默,瘦削的臉上肌肉緊繃,“那些密函不是藏在牛首山的秘洞中嗎?張武那廝曾發誓萬無一失...”
馮延巳冷笑一聲:“張武已經身首異處,他的山寨也被燒為白地。李從嘉既能找到凌如霜,那些密函恐怕也難逃他手。”
馮延魯,
馮延巳的胞弟,眼中閃過一絲狠毒:“兄長,為今之計,唯有先下手為強。李從嘉尚未將證據呈交陛下,我們還有轉圜餘地。”
“哦?你有何良策?”馮延巳眯起眼睛。
馮延魯湊近幾分,聲音壓得更低:“推出一個替罪羊。找一位官職不低的大臣,偽造他與周國通敵的證據,搶先一步呈給陛下。待陛下震怒問罪時,我們便可聲稱李煜手中的密函都是那替罪羊偽造的,意在陷害忠良。”
密室中響起幾聲贊同的低語。馮延巳沉思片刻,微微頷首:“此計可行。但人選必須慎重,既要夠分量,又要有可信的動機。”
“禮部侍郎陳德修如何?”魏岑陰笑道,“他素來與李煜交好,又曾公開反對我們對周國的和親政策。若說他勾結周國,意圖破壞兩國關係,倒也合情合理。”
馮延巳眼中精光一閃:“好!陳德修確實合適。延魯,你立即著手偽造密函,務必仿照周國使臣的筆跡。魏岑,你去搜集陳德修這些年的不當言論,越多越好。”
“我等明白。“兩人齊聲應道。
“還有,”馮延巳補充道,聲音冷如寒冰,“一旦陳德修被下獄,立刻安排人滅口。死無對證,此局才算圓滿。”
一直沉默的查文徽此時開口:“大人,此計雖妙,但風險仍存。李從嘉非愚鈍之人,若他堅持己見,陛下未必全信我們。”
“查兄所言極是。”馮延巳陰鷙地笑了笑,“所以我們需要雙管齊下。魏岑,你上次說的那種藥,可準備好了?”
魏岑會意,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,放在桌上:“'紅顏醉',無色無味,入酒即化。初服只會微感不適,三日後才會毒發身亡,如同突發心疾,縱是御醫也查不出端倪。”
馮延巳拿起瓷瓶,在燭光下細細端詳:“好。李從嘉近日必會入宮面聖,我們就在宮中設宴,為他'慶功'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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