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沏茗推開門時，正好就看到雪娘坐在床邊，她正將衣服從包袱裡拿出來，放在床頭細心地迭好。床邊那個小小的身影有些單薄，她的身體本就瘦瘦小小，跟著雪沏茗這麼久以來，也是風餐露宿的時日居多，肉沒長個幾兩，反而更瘦了。
“啊，那個……”雪沏茗走近了兩步，“雪娘……”
“嗯？”女孩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自己名義上的老師，“怎麼了？”
“我們該走了。”雪沏茗轉過頭看著一邊，他的視線無意識的避開了床頭上已經迭好的衣服。
“嗯，好。”女孩卻沒有多說一個字，只是點了點頭，就開始把已經迭好的衣服往包袱裡裝去，甚至都沒有問一下原因。
二人從大鵬酒樓出來，在轉過這條街的街角時，大鵬酒樓那邊似乎是喧鬧了起來。雪娘在牛車上回頭看去，隱約聽見有人在高聲呼喊“殺人了——快報官——”之類的。雪娘抬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子。
雪沏茗一低頭正好就看見雪娘眨巴著大眼睛正盯著他：“怎麼了？看著我作甚？”
雪娘搖了搖頭，一頭齊肩的短髮左右擺動：“沒……我們現在去哪？”
雪沏茗想了想，依稀記得昨天那個岐黃社叫千里光的人說過，那“東西”似乎是要送到北羌皇帝耶律解甲手上，這麼說的話……
“我們去北羌的國都——元陽。”雪沏茗摸了摸身邊女孩的頭髮，在陽光下笑得很和煦。
牛車在官道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，雪沏茗又在車板上躺了下來，拿過斗笠蓋住了臉。
“啊——哈……”雪沏茗打了個哈欠，揉了揉眼角擠出來的幾滴淚水，“這太陽曬得人想睡覺……”
雪娘坐在車轅上，手裡拿著鞭子，轉過頭看了看躺在身後的“老師”，問道：“……我們去元陽幹什麼？”
“唔——找人，不對，應該是找一個東西。”雪沏茗咂摸著嘴，他開始犯困了。
雪娘歪了歪頭：“是什麼東西？”
“我哪知道——”雪沏茗翻了個身，“其實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……但想來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……”
雪娘看著睡著的雪沏茗，眨了眨大眼睛，沒有再問。
踏雪城距離國都元陽並不遠，牛車走了不到一日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，不過二人在進城的時候卻遇上了不小的問題。
也許是國都的關係，也有可能是別的原因，城門處的盤查變得嚴格了起來，特別是對閏朝人，更是嚴上加嚴。
這讓雪沏茗有些頭疼，他們自然是沒有行商的通關憑證的，前些日子一路過來，進城靠的無非就是——要麼賄賂城守，要麼就是靠著身手偷偷摸摸地進城。雪沏茗抬頭看了看頭頂高出尋常三倍的城牆，城牆上密密麻麻站滿了身穿冰冷盔甲的將士，他苦惱地癟了癟嘴。
“要不我們住城外吧。”雪娘拽了拽正在發愁男子的袖子，“之前來的時候，看見那邊有個村子。”
“看來只有這樣了，”雪沏茗打量著高高的城牆，“待天色暗了，我自己悄悄摸進去。”
雪娘揮起鞭子，催促著牛車掉頭，往村莊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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