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志清心裡的線索說完一根根的連上,腦中也清晰了很多。
“這也講不通啊,他們為什麼要去傷害李小姐呢,李小姐和他們又沒有仇怨?”
王樹茂說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“是啊,他們為什麼要傷害這麼善良的姑娘呢?”
喬志清也滿是不解,不過既然確定這幫賊匪和劉銘傳有關係,那事情便好辦了許多,只需要安排人手到劉銘傳軍中打探一下訊息,新加入“銘字營”的外鄉人一打聽便知道是誰。
這時劉福帶著李濟世進了軍帳,馬荀因為擔心喬志清的身體,所以吩咐劉福帶著李濟世給喬志清把把脈,他現在可不能出一點問題。
喬志清欣慰的看了馬荀一眼,配合的把手伸出去讓李濟世把脈。
“哎,少爺,你這裡怎麼會有這個牙齒啊?”
劉福無聊的環顧著四周,忽然盯著桌上的狼牙問了起來。
“怎麼了,你見過它?”
喬志清雙眼緊閉,隨意問了一句。
“我剛提拔任用了一個副哨長,他這幾天的各項訓練考核都是第一,他身上就帶了這麼一個玩意,我當時還奇怪呢,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把狗牙帶在脖子上。”
劉福笑著回了一句。
“他是誰,現在哪裡?”
喬志清聽完忽然青筋曝露,嘶吼了一聲,把李濟世和劉福都嚇了一跳。
“這人,少爺,也見見過,他就是剛報到那天遲到的那個張閒,王副營長那天還踹了他一腳呢。”
劉福還以為自己哪裡說錯了話,哆嗦著嘴唇看著喬志清。
“狗孃養的,自己送上門來。”
喬志清抄起身邊的洋槍,拉起劉福就要去找張閒算賬。
“東家,你先別衝動。”
王樹茂急忙把他倆攔了下來。
“是啊少爺,你先別急,張閒背後肯定還有別人,我們現在不能打草驚蛇啊。”
馬荀也急忙攔在門口勸說道。
喬志清冷靜了下,深吸了口氣,又坐下了身子沉思了一會,對眾人吩咐道,“就讓這畜生再多活幾天,大家出去後萬不可聲張。劉福,你還要和以前一樣待張閒。我們兵分兩路,一方面派人緊盯著張閒,一方面讓人混入‘銘字營’打探訊息。”
“明白”
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如今“清字營”剛剛建立,哪裡都不完善,要是張閒隨便在哪裡捅上一刀,很可能還沒上戰場就全軍覆沒了。
這種表面的平靜僅僅維持了三天。
三日後一大早,李約瑟的房間便傳來一聲驚恐的喊聲,伺候李約瑟的修女急匆匆的跑到後院,找見喬志清大聲的哭喊著,“大人,李神父走了,李神父被上帝帶走了。”
喬志清手中的茶碗“砰”的摔在了地上,瞪大了雙眼衝出營帳跑進李約瑟的房間。
這位老人家身穿黑色基督教服,走的十分的安詳,沒有一絲苦痛,不過他手裡抱的不是聖經,而是李薇兒的一張黑白照片。
喬志清走到老人家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,便吩咐人開始準備李約瑟的喪事了。
中午的時候馬荀帶回來訊息,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兄弟已經查清楚,“銘字營”最近一個月確實接收過一個哨的湖南兵勇,而且這些兵勇的脖子上都帶有狼牙。
張閒倒是還沒有什麼動作,每日裡正常操練,和平常一個樣子。
喬志清冷笑一聲,吩咐道,“看他還能蹦躂多久,等李神父的喪事辦完便收網。”
兩天後,李神父出殯,喬志清給他辦了空前規模的追悼會,請了安慶城最好的戲班子連唱了兩天的大戲。
安慶城的百姓聽說李神父去世,全都自發的過來悼念,送來的花圈擺滿了整個教堂的前院。
“清字營”的弟兄全部披麻戴孝給老人家送行,教堂前院前來送終的賓客全都哀嚎慟哭,他們或多或少都收到過老人家的照顧,大部分都是安慶屠殺時在教堂裡收到庇護的倖存者,十里外竟也有回聲。李神父如果在天堂有知的話,也許也該瞑目了。
喪禮一直持續到了黑夜,喬志清一天都沒有說話,送完了賓客直接回了營帳休息。
夜半時分,除了巡夜的一隊士兵,眾人都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想。
忽然教堂的東側閃出一個黑影,順著矮牆翻了過去,教堂外是一片荒地,黑影穿過了荒地進了樹林,樹林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在等他,二人碰面後只交談了幾句話,大漢便從懷裡摸出一包東西遞給了黑影,接著轉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。
黑影順著原路返回,翻過矮牆進了教堂的後院,裝作小便的樣子打了打哈欠,接著便回到軍帳中睡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