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爭之世

資料

魚腹藏劍──公子光奪位刺王僚

據《史記#8226;吳太伯世家》記載:吳國的始祖為太伯。當年,太伯是周太王的長子。為了讓父親把王位順利地傳給自己喜歡的小弟季歷,他和二弟仲雍離開周原,悄悄出走。兩個人千里迢迢,來到荊蠻聚集的長江下游,隱居在那裡,並以德望統治了”斷髮文身”的土著百姓,建立起吳國。據傳,這件事發生在殷商末年。西周和春秋前期,由於吳國和中原各國沒有什麼來往,史書上也就缺乏有關吳國的事蹟。

春秋時期的吳國,位於長江以南,即今江蘇和浙江一帶,原是一個比較落後的國家,被中原諸國稱為”蠻夷之邦”。公元前583年,晉景公採納從楚國叛逃到晉國的申公巫臣的策略,扶吳制楚,派巫臣到吳,用中原的乘車、射御、戰陣教吳人,又教吳人攻楚。從此,吳人開始擾楚,吞併一些附屬楚的蠻夷小國,逐漸強盛起來,到了壽夢執政時,便公然稱王。邦國強盛是好事,但隨之而來的便有王權的爭奪。

覬覦王位公子光折節交友

吳王壽夢有四個兒子:諸樊、餘祭、夷昧、季扎。諸子之中,季扎最賢。壽夢臨死之時,欲立季扎,但季扎堅辭不受。於是壽夢將王位傳給諸樊,並約定兄終弟及,必使季扎取得王位。

諸樊立刻要把王位讓給季扎,並說:”這是父王的遺志。”季扎回答道:”父王在世時,我不願位列東宮,父王歸天,我怎麼能搶兄長的王位?哥哥若再逼我,我只好出避他國。”諸樊拗不過季扎,只好以父命繼位。

作了吳王的諸樊,心想:”我要是活到老才死,按次序傳位,傳來傳去,四弟還能繼承王位嗎?我得另想辦法。”於是,他親自率領吳軍攻打楚國,戰死在疆場上。

大臣們依照壽夢的遺願,立餘祭為吳王。餘祭了解兄長的心意,說:”哥哥戰死,為的是要把王位儘快傳給季扎。”他也親自率軍去攻打越國,打了勝仗,自己卻讓越國的俘虜刺死了。

三公子夷昧依次當立,他也不肯登基,堅持讓位於季扎,並說季扎訪問徐、魯、鄭、衛、晉諸國的時候,各國的君主和大臣沒有一個不佩服的。原來,季扎奉吳王餘祭之命出聘,在魯國觀樂,品評優長,使魯人欽服。至齊,與相國晏嬰交了朋友。適鄭,與相國子產交換衣帶作為紀念。及晉,與趙武、韓厥、魏舒相友善。尤其是他訪問徐國的舉動,更是讓世人感動。季扎和徐君會談的時候,徐君很是羨慕地瞧著他隨身佩戴的寶劍。徐君沒有明言,但季扎知道他欣賞自己的寶劍。季扎很想送給他,可因為還要訪問別的國家,不能沒有防身的兵刃,只好作罷。等到季扎完成使命回來,再過徐境的時候,徐君已經死了。季扎到他得墳上去祭奠,臨走時解下寶劍,掛在墳前的樹上。隨從不明白,便問:”徐君已經死了,還送寶劍幹什麼?”季扎回答道:”貴在心交,我的心裡早已答應送給他,怎麼能因為人死了就失去信義。”這樣一來,夷昧更加敬重季扎,誠意讓位。但季扎寧死也不同意,夷昧只好自己作吳王。他採納季扎的建議,罷兵安民,和好各國,太太平平地作了幾年吳王。

公元前527年,吳王夷昧身患重病。臨死時,他重申父兄之命,要季扎接替王位。季扎再度拒絕,並逃到邊邑延陵躲藏起來。國不可一日無君,群臣遂奉夷昧的嫡長子州於為王,改名僚,稱吳王僚。這引起了一個人的不滿,他就是壽夢的長孫、諸樊的嫡長子公子光。公子光認為:按照嫡長子的繼承傳統,王位當屬自己;按照先王傳弟不傳子的遺囑,也輪不到夷昧的兒子州於。公子光一心要發動宮廷政變,把王權奪回來。

公子光不敢貿然行事,因為他清楚對方的實力。王僚不僅有季扎的輔佐,更有胞弟掩餘、燭庸執掌兵權,他的兒子慶忌也是吳國著名的勇士。然而,公子光不消極等待。一方面,他極力表現出忠誠於吳王僚,時時處處都在為吳國效命,以鞏固自己作為王兄的地位。公元前525年、519年、518年,吳楚三次交戰,公子光表現出色,奪得楚國兩座城池,贏得朝野一片讚譽,更博得了吳王僚的信任。另一方面,公子光在暗中積極創造條件,為將來奪取王位而一磚一瓦地鋪平道路。他任命心腹被離為市吏,密令被離借在市場任職的方便蒐羅奇能異士,以為己用。

這一天,被離閒遊街市,見個赤足破衣、披髮垢面的狂人,手持斑竹管簫,吹奏乞食,辨聽簫音,悽苦哀惋,細觀人相,驚其面貌,恭請茶肆,彼此交談,十分傾心。被離這一留意,竟為吳國日後稱霸中原發現了一個大人才。這個佯狂吹簫的人並非等閒之輩,他便是楚國名臣伍子胥,因其父兄為楚王所殺,逃奔吳國。

被離與伍子胥的交談,早有人報知吳王僚,吳王僚召其入見。被離一邊使人私報公子光,一邊讓伍子胥沐浴估衣,同去晉謁。交談之中,吳王僚為伍子胥的才辨所折服,當即拜為大夫。伍子胥說及父兄冤仇,頭髮上豎,目眥盡裂,乞請吳王舉兵伐楚。吳王僚憐其孝順,猶豫片刻,答應了他的要求。

公子光素聞伍子胥的智勇,有心把他網羅在自己的門下,就去見吳王僚,勸他說:”吳楚結怨已久,臣身臨作戰,難獲大勝。如果單純為子胥興師,勝則洩匹夫私恨,敗則讓邦國受辱。伍子胥勸大王攻楚,不是為了我國,而是為了替父兄報仇。大王要打仗,退一步說,也要做好準備,挑選時機,才能馬到成功。現在只憑子胥的一句話,就要興兵出師,大王豈不是為了別人洩憤而不顧社稷榮辱嗎?”吳王僚覺得有理,便疏遠了伍子胥。。

伍子胥料到公子光入諫必然別有用心,在吳楚交戰問題上花費口舌,使吳王改變初衷。他隨班入朝,向吳王僚辭職。公子光對吳王僚說:”伍子胥因為大王不肯發兵,所以辭職不幹。這種人用之無益,送他幾畝地,讓他躬耕自養算了。”

伍子胥辭職後,公子光帶著粟米美酒,私下前來拜訪。兩人各言心志,一個願意相助奪權,一個允諾興師復仇。伍子胥藉機薦舉了壯士專諸。

專諸是吳國堂邑(今江蘇六合北)人。伍子胥從楚國逃奔吳國時,在路上遇見專諸與人格鬥,怒氣沖天,勇不可擋,非常欽佩。不料過了一會兒,專諸聽見妻子叫他,竟然俯首帖耳,從命而歸。伍子胥心中疑惑不解,便向前詢問:”你剛才盛怒之下,令人膽戰心驚,為什麼卻對一個弱女子如此順從?”專諸答道:”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?你看我的相貌,是那種愚蠢不堪的人嗎?告訴你,屈服於一人之下,必能凌駕於萬人之上!”伍子胥對他的回答十分讚賞,又觀察他的相貌,見其口闊目深,熊腰虎背,氣度雄偉,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俠義之人,臨難可以託命,於是與他結為莫逆之交,以備將來之用。

聽了伍子胥的介紹,公子光邀請他一同去探望專諸。專諸見伍子胥同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公子來訪,連忙出來迎接。伍子胥為雙方引見後,公子光捧出好些金帛作為見面的禮物。專諸堅辭不受。經伍子胥反覆勸說,方才接受。就這樣,三人成了朋友。公子光見專諸家境貧寒,便經常派人送去粟肉布帛,自己也不時前去問候。專諸對此非常感激,表示願為差遣,以報答公子光折節相交的知遇之恩。一天,公子光向專諸詳細地複述了祖父傳弟不傳子的遺囑後說:”兄終弟及,季扎王叔讓位,王權宜重歸嫡長,嫡長之後,捨我其誰?!王僚貪位恃力,不肯退讓,我力弱不足以圖大事,欲請壯士相助。”專諸慨然應許,問道:”不知王僚有何嗜好?凡事輕舉無功,要殺王僚,得投其所好,順著他的習性靠近他。否則,王僚防守嚴密,難於下手,即便下手,也不能作到萬無一失。”公子光想了想說:”王僚喜滋味,特愛吃魚。”於是專諸動身前往太湖,尋找名廚,學習製作魚炙的手藝。他專心致志地學了三個月,魚炙的手藝已經十分精湛,便返回都城,待公子光之命。

投其所好專諸獻魚刺王僚

一天,公子光對伍子胥說:”專諸已精魚味,有什麼法子才能接近王僚呢?”伍子胥回答說:”事情不那麼簡單,公子慶忌時時隨侍王側,掩餘,燭庸並握兵權,欲除王僚,先得把這三個人打發出去,方能行事,萬萬不可輕舉妄動,引起對方的警惕。”公子光沉吟半晌,恍然醒悟,使伍子胥暫回田野,耐心等待時機。

公元前516年,楚平王死了,太子珍繼位,是為楚昭王。伍子胥聽到殺父仇人壽終正寢,頓足大哭,為自己不能手刃仇人而淚流不止。一連三夜,他碾轉難眠,終於想出一個主意來,急忙找到公子光,對他說:”現在楚平王死了,新王年幼,朝廷裡沒有忠良之臣,如果此時奏過王僚,乘楚國喪亂之際發兵南伐,他必然同意,我們便可乘機圖謀大事。”

公子光道:”如果吳王派我為征伐統帥,怎麼辦呢?”

伍子胥早已想好了對策,侃侃對答道:”公子可以說上次徵楚時從戰車上掉下來扭傷了腳,吳王就再不好派您了。您不出徵,吳王肯定要派掩餘和燭庸為統帥……”

公子光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,打斷了伍子胥的話:’還有慶忌呢?”

慶忌是吳王僚的長子,筋強骨健,有萬夫不擋之勇。據說有一次他命令屬下向自己的心窩射箭,沒料到一支支飛箭竟然全被他接了下來,令旁觀者驚歎不已。公子光對他甚為忌憚。

伍子胥笑了笑,接著說道:”可以建議王僚派慶忌出使鄭國和衛國,聯絡他們一起攻伐楚國。這不是一計而除去三翼嗎?王僚之死指日可待了!”

公子光沉吟了一會兒,又問道:”三翼雖去,王叔季扎依然在朝,他豈能容我行篡王位?”

伍子胥胸有成竹地說:”這一點我也想過了。吳國和晉國剛剛修好,派季扎出使晉國聯絡感情,同時觀察中原各國情況,不是名正言順嗎?王僚好大喜功,並且疏於計謀,必然聽從您的建議。待到季扎出使回國,公子的大事已定,難道還能再談什麼廢立之事嗎?”

公子光突然下拜,眼含感激的淚水。哽咽著說:”我得先生相助,真乃天賜啊!”

公子光依計而行,王僚不明底細,欣然聽從他的意見,使胞弟掩餘、燭庸率師伐楚,季扎聘晉,慶忌糾合鄭、衛,四個心腹同日離開都城。王僚身邊,只留公子光居國。公子光篡奪王位的計劃可以實施了。

行事之前,專諸回家探望母親,不言而泣。母親知道他割捨不下自己,對他說道:”諸兒哭什麼呢?難道是公子光想要用你了嗎?我們全家受公子恩養,大德當報,忠孝自古就難以兩全,你就去,不必惦念我。你能成此大事,名垂後世,我就是死了,也沒有什麼遺憾的。”專諸聽罷,更加悲從中來,依依不捨。母親說:”我想喝點水,你到河邊的清泉舀一點。”專諸不敢稍違母命,取回泉水後卻不見母親,驚問妻子,妻子說,母親說身體睏倦,閉門思臥。不要我去打擾。專諸有點疑心,推開窗子進入室內,發現母親已經自縊身亡。專諸含淚葬母,毅然離家直往公子光府邸。

四月裡的一天,公子光入宮朝見王僚,談了一會兒國事後,趁興邀請說:”有庖人從太湖來,新學炙魚,味道鮮美異常。臣不敢私匿,請大王辱臨下舍品嚐。”王僚含笑點頭。公子光夜伏甲士,大備宴席。伍子胥暗率勇士百人,在外接應。.。

次日清晨,王僚入告母親說:”公子光烹魚相請,兒臣前去赴宴。”母親勸阻道:”公子光對你繼承王位心懷不滿,經常流露出愧恨怨怒之色,此次相請,諒無好意,不如推辭不去。”王僚道:”兒臣為王,已非一載。君臣名分早定,誰還敢有異議!此次赴宴,何懼之有?”話雖這麼說,王僚也怕遭到不測,內穿重甲,外罩袞服,自帶百名衛士,又陳設師旅,從王宮直到公子光的府門,士卒相望,護衛森嚴。

王駕進門,公子光跪拜迎接,君臣相攜入席。王僚居中而坐,公子光一側相陪。王僚的親信,佈滿堂階,舉刀的衛士,不離左右。庖人上菜,在庭下被搜身更衣,在衛士交戟的寒光下膝行向前。獻饌的庖人,個個嚇得面如土色,哪敢仰視。見此情景,王僚心中稍安。

酒酣之際,公子光佯稱足疾,藉故離席,進入密室。王僚正吃在興頭上,毫不疑心有變。

不一會兒,專諸端著一大盤炙魚出現在庭下,如前搜行。沒有發現意外,便許他膝行進奉。那盤中的紅色鯉魚,香氣直衝鼻孔,兩鰓一張一合,居然活著。王僚的眼睛驚異地看著紅鯉魚,張著嘴,恨不能馬上就能吃到嘴。專諸將魚盤放在王僚的几案上,突然從魚腹中抽出一支短劍來,猛地向王僚刺去。王僚猝不及防,專諸手勢又重,當時刺入鎧甲,穿入心臟。吳王僚悶哼一聲,倒地身亡。衛士親信,驚呆之餘,一擁而上,刀戟並舉。壯士專諸,轉眼間便被砍成肉泥。

堂中頓時大亂,公子光率甲士殺出,伍子胥從外殺入,兩下合兵,殺散吳王僚的人眾。公子光乘車入朝,伍子胥擁兵護衛,聚叢集臣,宣佈王僚背約自立的罪行,然後對大家說:”不是我貪圖王位,實在是王僚不守先君遺命。光暫居大位,等待王叔季扎返國,就把王位讓給他,光願北面稱臣。”事已至此,理由堂皇,諸臣誰敢多言,自去送死?

王僚被刺殺以後,公子光自立為王,號闔閭。闔閭厚葬專諸,封其子專毅為上卿,拜伍子胥為行人,委以國政,又升被離為大夫。同時散財發粟,賑濟窮民百姓,使剛剛經過一場政變動亂的國家很快便安定下來了。

掩餘、燭庸出師不利,被困在楚地潛城一帶,聽說吳都政變的訊息後,扔下部隊,扮作小卒,分別逃到徐國和鍾吾。但這兩個小國不敢得罪吳國,他們又亡命楚國。

王僚的長子慶忌在奔赴鄭、衛的途中,便聽到了父親被殺的訊息,慌忙改道逃命。闔閭派人追殺,慶忌棄車飛奔,隱入山林。追兵追趕不及,集弓矢猛射,慶忌探手接箭,反擲過來,傷了不少人。闔閭命邊邑嚴加防守。

不久,季扎自晉國出使歸來,知道王僚死了,徑去墓地,舉哀憑弔:”您交付我的使命,我已如願完成,特來複命。”闔閭也去墓地,以王位相讓,說:”這是祖父之意,侄兒不敢忤逆。”季扎嘆息著說:”費心謀求,怎能讓人。國無廢禮,民無廢主。能立者即為國主。我若嗣位,早成大典,何必奪侄子王位。”一席話說得闔閭滿臉通紅,再也說不出話來。季扎守臣位,終以政變為國恥,從此退避延陵,不問政事,後來老死在那裡。據說,孔子曾親題其碑:”有吳延陵季子之墓”。

苦肉定計要離破家刺慶忌

伍子胥見吳國國勢日見昌大,於是請求發兵伐楚。闔閭表示,既然你伍子胥幫助我成了大業,我一定幫助你復仇,但我有一個心腹大患,大患不除,我食不甘味,寢不安席。伍子胥當然明白,王僚的弟弟和兒子尚在國外,掩餘、燭庸不足為患,惟有慶忌有萬夫不擋之勇,而且性情剛烈,據說正在操練兵馬,發誓要滅吳梟其仇人之首。於是,伍子胥便把吳國另一個勇士要離推薦給闔閭。

要離是伍子胥的至交,又是一個傳奇的人物。其人身材瘦弱矮小,但勇武超群,又善於計謀。市井之中,流傳著許多關於他的故事。據說齊國著名的武士椒丘欣也曾遭到他的折辱,甘拜下風。

當時,椒丘欣作為齊王的使者前往吳國。在渡過淮水的時候,飲馬於渡口。掌管渡口的小吏警告他不要這樣做,因為水中有一種怪物,時常出沒,害死飲水的馬匹。椒丘欣不以為然:”我是天下著名的壯士,什麼怪物敢來搗亂?”不料怪物果然出現,把正在飲水的馬拖入水中吃掉了。椒丘欣大怒,赤膊揮劍,跳入水中,和那個怪物一連廝殺了好幾天,終因氣力不支,退回岸上,眼睛被那怪物弄瞎了一隻。到了吳國之後,有一次參加朋友舉行的宴會,椒丘欣自持曾與水怪搏鬥,傲慢無禮,出口不遜,盛氣凌人,弄得來客非常惱火,但又不敢和他較量,只好忍氣吞聲。當時要離也在場,就坐在椒丘欣的對面,見其如此狂妄,便斥責道:”我聽說,勇士之鬥,與日月戰不變色,與鬼神戰不後退,與敵人戰不求饒。出生入死,不受侮辱。你與水怪搏鬥,不僅丟失了馬匹,還弄瞎了一隻眼睛,留下殘廢之身,徒有勇武的虛名。這是壯士的羞恥!你不死在搏鬥場上,卻偷生而還,苟延殘喘,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裝模作樣!”椒丘欣受到這頓辱罵,怒恨交加,決定晚上找要離算帳。

要離回到家中,告訴妻子說:”我今天在宴席之上當眾羞辱了椒丘欣。此人懷恨在心。晚間一定會找上門來決鬥。請你晚上不要把門關上。”

夜幕降臨之後,椒丘欣來到要離的住處,見大門洞開。毫無防範,便徑直闖入內室。只見要離披頭散髮,臥於床榻之上,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。椒丘欣一個箭步衝上前去,手持利劍,厲聲問道:”你已經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,你可曾知道?”。

要離答道:”不知道。”

椒丘欣道:”你當眾羞辱我,,這是第一個;回家以後不關緊大門,這是第二個;睡覺時不加守衛,這是第三個。你犯了這三個錯誤,死了不能怪我!”

要離非常鎮靜地對椒丘欣說:”我並沒有犯什麼錯誤,倒是你做了三件虧心事,你知道嗎?”

椒丘欣聲稱不知。

要離對他說:”我在上千人面前羞辱你,你卻不敢當眾復仇,此其一;夜至私宅,登堂入室,偷偷摸摸,鬼鬼祟祟,此其二;手持利劍,抓住我的頭髮,口出狂言,此其三。你做了三件虧心事,反而來恫嚇我,是不是太卑鄙了?”

椒丘欣聞言,丟下手中的利劍,慚愧地說:”人們都畏懼我的勇武,不敢正視我一眼。要離居然凌駕於我之上,這才是天下真正的壯士!”此事傳開,要離之勇名聞天下。

闔閭早已知道要離的大名,聽伍子胥一說,連忙傳令接見。殿堂上,闔閭見要離貌不出眾,身材矮小,大失所望。礙於情面,不得不客套幾句。要離看出闔閭的心思,大言道:”小民出身草野,身弱無力,一陣大風也許就能把我颳倒。但大王若得公子慶忌,我可以把他殺掉!善殺的人,在智不在力。專諸近王僚,一劍要了命;小民近慶忌,豈有他的活路!”

闔閭為他的豪氣所動,不禁刮目相看,連忙賜座,親自把盞。酒後,二人和伍子胥一起研究,制定了一個謀刺慶忌的方案。

一日早朝,伍子胥哭拜在地,懇請吳王發兵攻楚,說是父兄大仇不報,難能竭力國事,同時推薦要離為大將。闔閭冷笑道:”要離鼠頭獐目之輩,給寡人開個心還湊合,讓他領兵打仗,豈不令楚人恥笑?況且寡人邦國未靖,不堪興師。”

要離被楚王當眾挖苦一通,肺都要氣炸了。他實在難以忍受,推開眾臣,躍班而出,用右手指著闔閭罵道:”侮辱臣下,好生無禮。不用我倒也罷了,人家伍子胥可是為你立了汗馬功勞,你還親口答應要替他父兄申冤。如今卻說了不算,身為一國之君,竟然如此輕諾寡信、忘恩負義,怎作臣下表率!”

闔閭聞言大怒,大聲喝道:”國家大事,匹夫豈能多言?你敢揚手辱罵寡人,真是大逆不道。來人哪,砍去他的右臂,押進大獄,聽候發落!”

衛士擁上前來,動手舉刀,砍下要離的右臂。要離昏倒在地,被押進大獄。他的妻子也受到了牽連,被囚於女牢。伍子胥耷拉著腦袋嘆著氣,群臣鴉雀無聲,哪個敢上前求情?

過了幾天,伍子胥買通獄吏,將要離偷偷放走了。闔閭得知要離逃走,異常憤怒,從獄中提出要離之妻,遊行街衢,殺頭示眾。

要離逃出吳境,一路哭訴,訪得慶忌在衛,便去投奔。慶忌見他少了右臂,問其原委,沒說什麼就收下了他。不久,心腹從國都探事歸報,言及要離妻子已被焚棄街市。要離目中噴火,指天發誓,定要手刃仇人。慶忌壯其語,坦然不疑,問道:”闔閭得伍子胥輔佐,國中大治。我等兵微力薄,何時能洩此胸中怨氣?”

要離答道:”伍子胥幫助闔閭殺君奪位,原打算借兵伐楚,為父兄報仇。豈知闔閭得位之後,安享富貴,不肯替子胥興師。伍子胥對此甚為不滿,我這次有幸逃脫,全靠他鼎力相助。他曾表示,公子如肯為伍氏報仇,他願助公子一臂之力。”

慶忌聞言大喜,立即命人修造戰船,訓練兵馬,著手做伐吳的準備。要離鞍前馬後,不辭勞苦,出謀劃策,廢寢忘食。慶忌倚為心腹,十分信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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