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宅主院前,蘇崔氏老臉蒼白,拄著拐著立在蘇煥禮房前,看到蘇煥禮躺在床榻上依舊沒有醒來,而鼻間依舊能聞見一絲絲糞水的惡臭。
“寧雲志,這件事還沒完!”
蘇崔氏充滿皺紋的老臉上,浮現濃濃的怨恨。她和寧雲志乃是同一輩人,十六七歲少女誰不懷春,當時的寧雲志乃是清河郡才子,她鼓起勇氣表露心跡,卻被後者斷然拒絕。
這般恥辱,她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!
而在此刻,木楊學府內。
寧雲志泡了一壺茶自飲自酌,寧青並不在他身邊。
坐在寧雲志對面的楊文閩眉角一挑,這個老傢伙是不是忘了給他倒茶了?
他拿過茶壺,一邊倒茶一邊淡淡說道:“寧雲志,你考慮得如何,識時務者為俊傑,你可別為了要一個蘇漓,把木楊學府的府主都丟了。”
寧雲志一眼都不曾看楊文閩,他低頭看著茶水,老眼微眯,“楊家小子,你又何必明知故問?你父親最清楚我是什麼性子,可憐楊家到了你這一輩,盡是鑽進錢眼。學府乃是讀書人聖地,如今卻成了你們這些滿身銅臭之人的交易之所?它已經不配為學府,老頭子我還待著幹嘛?”
寧雲志說著,如同趕蒼蠅般地揮了揮手,“趕緊滾吧,明天老頭子我就離開學府。你們愛怎麼樣,就怎麼樣。呵呵……我倒要看看,楊家到了你手中,究竟會如何沒落。”
“……你!”
楊文閩額頭青筋暴露,一手掐在寧雲志脖子上,眼神可怕,“老不死的,你再激怒於我,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頭顱扭下來?!”
“呵呵……”寧雲志笑了笑,臉色絲毫沒有變化。
“哼!油鹽不進的老傢伙……”
楊文閩收回手,冷哼一聲,帶人遠去,“老傢伙,你記住了。明天你要是還留在此處,我可不會再留手。”
等到楊文閩身形消失,寧雲志笑容收斂,臉上現出幾分憂色。
翌日,寧雲志退任木楊學府府主的訊息傳遍整個木楊鎮,知曉內情的梅若涵等人心中紛紛升起一股寒意,就連府主也被楊家趕走了,那蘇漓……
果然,上午才放出寧雲志退任的訊息,下午蘇漓的處理結果就已經出來,張貼在木楊女學的告示欄上。
“大蘇鎮人士,蘇漓。在學府目無師長,恃才傲物,侮辱我學府精英講師,氣得其臥病在床數日不起,品行惡劣之極,實乃為木楊之恥!清河郡之恥!大函國之恥!因此,學府決定將其退學,以證公明!”
“蘇漓年僅十五,便如此桀驁不馴,爛泥扶不上牆!卻有幾分詭辯本事,學府擔心其他學院被其矇騙,特此發出禁學令!清河郡任何一家學府,都不會接受蘇漓作為學生!以免讓其妖言惑眾,禍亂朝政!”
“另,梅家梅若涵包庇蘇漓有罪,同樣令其退學,回家懺悔。若一日不悔過,便一日不可重返學府,望梅家之人助其改邪歸正,早日脫離妖女影響。”
一紙冰冷如同冰水般澆在了眾人頭頂,梅若涵看著告示欄,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,心裡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淹沒。
“憑什麼……明明是那個楊夫人害人,憑什麼最後所有的錯都是蘇漓的!”
“小姐……”果兒也忍不住哭,那個做菜很好吃的小姐,不僅被趕出家門,還要蒙受不白之冤,這世道……太不公了!
“小姐走吧。”
梅家的老管家嘆息一聲,此事已經不是誰對誰錯所能左右結局的了,楊家明顯要拿那個小丫頭立威,他們梅家的影響力還不如楊家,又能有什麼辦法。
木楊學府的訊息很快傳到大蘇鎮,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,就連寧雲志也被潑了一身髒水,謠言稱其跟蘇漓有染,才竭力維護她。
大蘇鎮的水又被攪成渾水,平頭老百姓們道聽途說,哪能知曉事件背後的真實,立刻又把矛頭對向了蘇漓,每天還有一大幫人去蘇宅道歉。
聽到蘇家老爺被氣倒的訊息後,還有不少人送去補品,直把蘇崔氏樂得心裡直開花。楊家這一手做得實在漂亮,不僅將局面挽回,還讓寧雲志那個老傢伙也成了老不羞,實在令人痛快。
山谷別院,屈青寧臉色鐵青地推開竹樓門,“蘇漓,你聽到訊息了嗎?!”
蘇漓擺弄著藥瓶,頭也不抬地說道:“自然是聽到了。”
“那你還不給點反應?”屈青寧氣得要抓狂,“那個楊家實在可恨!我這就去賞給他們十萬噬心蠱!”
“站出!”
一聲冷喝,令得屈青寧愣在原地,他還是頭一次聽到蘇漓如此充滿的冷意的聲線,他緩緩轉過身,迎上蘇漓的冷眸,不禁打了一個寒顫,立刻身處人在冰天雪地的幻覺。
“再等等……”蘇漓聲音低啞,“這個楊家,是有些煩了。”
她重生以來,一直在享受戲耍蘇家眾人的快感。可自從楊家插手後,蘇家這隻螞蚱似乎有爬到她頭上的趨勢,一次她還會覺得新鮮,第二次,自然是煩了……
“那你還等什麼?就這種連一個後天高手都沒有的家族,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滅了!”屈青寧急得不行,蘇漓卻依舊搖頭。
“我還沒想好,讓他們怎麼死。再等等吧……”
嘎?
屈青寧張了張嘴,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。
原來蘇漓說的“再等等”是這個意思!
“這種小事,你也不必放在心中。”蘇漓拿過桌邊的樹枝,對著空氣隨意劃了劃,“以後等我們去了清河郡,去了雲京……對手可不是這種小角色。甚至還會跟隱魔教那樣的存在為敵,你可要做好準備。”
屈青寧神情微怔,旋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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