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安一臉沉著辯解地辯解,對面領頭的富商頓時譏笑起來,“老東西,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!自從你們繡坊換了坊主,我就發現繡品中經常混進這些垃圾!肯定是你們繡坊貪墨了其中利潤,還不承認!”
賈安的臉色立刻變了,新坊主是什麼人物她能不清楚嗎?每次過來的時候,根本提都沒提過繡坊的生意利潤,就連近幾個月的俸祿也沒拿,這種坊主會想著法子貪墨繡坊利潤?
賈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,有人想要對蘇漓下手!
一想到那年紀輕輕,手藝就高超之極的少女,賈安臉色更加堅定,他絕對不容許坊主被潑髒水!
“什麼事情如此喧譁!”
這時,一聲清脆的聲音自門外傳來,只見蘇漓風塵僕僕地趕來,臉上尤帶著幾分關切,在其身後的高大海看到場中沒什麼變化,頓時鬆了口氣。
“坊主!”
“坊主你終於來了!”
“……”
一群紅著眼睛的繡師看到蘇漓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紛紛圍了上去。自從蘇漓接管了繡坊後,她們的生活跟以前沒什麼兩樣,但繡技卻在蘇漓的指點下,或多或少都有了進步。
因此,蘇漓的年紀雖然是她們最小的,卻絲毫不妨礙她們對蘇漓產生恭敬之情。
那富商看到這一幕,嘴角邪邪一扯,沒想到這個黃毛丫頭在繡坊中的威望還挺高的,可惜啊……
“坊主,你來的正好。”
賈安一臉愁容,不認為蘇漓來了會有什麼用,但還是把事情解釋了一遍。
蘇漓聽過微微點頭,走到那一批爛布前蹲下,仔細檢視。
富商頓時嘿嘿一笑,道:“蘇坊主,就算你看一萬遍,也改變不了這些出自繡坊的事實。你還是乖乖承認吧,是不是你從中貪了我們的血汗錢?!”
“是啊,趕緊承認!”
“賤人!沒想到你年紀輕輕,如此貪婪!”
“怕是被榮耀衝昏了頭腦,自以為整個繡坊都是你的嗎?!”
“混賬玩意兒,趕緊滾出繡坊!”
“……”
跟在富商後面的立刻罵起來,話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,聽得賈安臉色都變了,看到蘇漓依然蹲在地上檢視布匹,有些受不了的繡師忍不住小聲哭起來。
天哪,坊主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,為何要讓她遭受如此多的謾罵。
金若蘭藏在繡師之中,看著心中暢快,幾乎要大笑出聲!
“蘇漓啊蘇漓,沒想到你會成為我哥的眼中釘,這下我倒要看看,你要如何保住你的身份?貪墨繡坊利潤,可是大罪!”
看過最後一批刺繡,蘇漓緩緩起身,抬起頭臉色竟然沒有絲毫變化,淡淡道:“說完了麼?”
整個後堂驀然一靜,就連富商的臉色也變了,被一股無形之勢攝住心房,呼吸都微微急促。
蘇漓微微一笑,“既然說完了,那就該我說了。”
說著,她拿起一張刺繡,問道:“敢為這位員外,你可還記得這張刺繡的具體出貨時間?”
富商臉色不變,冷哼一聲道:“誰還記得那種旁枝末節的玩意兒,這些次品都混在良品中,我讓人一件件挑出來已經是極為不易。”
“那麼大約時間呢?”
蘇漓笑容顯得意味深長,“是否是近一月內,也就是說,這些都是我上任之後的交付的貨單麼?”
蘇漓的話顯然意有所指,不少繡師想起了什麼,目中生出亮色。
富商卻沒注意到這一點,頓時點頭道:“那是當然!之前龔老太君做坊主之時,可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,我又怎麼會懷疑老坊主的人品?”
啪啪啪!!
蘇漓頓時笑著拍了拍手掌,看得富商等人一臉懵然。
“那今日之事,可就有點意思了!清商,你來給這位員外解釋解釋。”
蘇漓說出一個人的名字,在她身後的繡師中頓時走出一個面容精明的青年女子。此女子是蘇漓在近一個月的觀察中,發現的人才。
清商略有激動地看了眼蘇漓,而後匆匆俯下身檢查一遍佈匹,看得諸位富商心中“咯噔”一聲。
難不成真的有什麼破綻?
其中一人下意識地看向金若蘭的位置,金若蘭立刻微微搖頭,表示不知。
蘇漓看到這一幕,並未點破。
“坊主,我檢查好了。”
清商站起身,冷冷地看著前來興師問罪出口不遜的富商,“這批刺繡應該是給繡坊內學徒練手的次品。所以不管是用線還是布料都是坊內。坊主教給我們的技巧是近一個月的事情,繡坊效率有了明顯提高,可這種技巧並未教給學徒,在一個月前的繡品內也不可能出現。這批刺繡中的繡技並不曾簡化,所以……它的來路只剩下兩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