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沉淵走入府邸。
太平府佔地面積極廣,有兩百多畝,整個正平坊,大半都是她的府邸,足見李治、武則天對她的寵愛,瀟湘館就在璇璣閣之後。
那位年輕女官頭前帶路。
陸沉淵認得她,她是公主府侍女長,元清霜,也是鳶衛大統領之下,三大翎帥之一,官同四品,武功深不可測,算是他直屬上官的上官的上官。
沒辦法,內衛值守的官階太低了,就比普通白役高一等,連品級都沒有。
元清霜不苟言笑,即便心中驚奇,也沒有多言,陸沉淵對目標以外的女人向來沒興趣,二人一前一後,穿過曲折遊廊,來到瀟湘館前,館外千百竿翠竹掩映,清泉流淌,景色雅緻,館內房門緊閉。
元清霜恭敬行禮:“公主,人帶到了。”
“進來。”
館內傳來聲音,那聲音極有質感,略帶磁性,幾絲沙啞中透著一股慵懶。
“是。”
元清霜伸手一引:“陸公子,請。”
“有勞元掌事。”
陸沉淵點點頭,邁步登階,步態自然如故,毫無拘謹之色。
元清霜眼中新奇越來越濃,她還記得前幾日“侍寢”那晚,這位陸公子可是緊張到連先邁哪隻腳都忘了,幾天不見,不但武功大漲,膽子也大的出奇,竟敢當街暴打駙馬的人,真是件奇事。
陸沉淵來到門前,清晨陽光穿過竹影斜劈在石面上,他反手扣住門環一振。
房門洞開,館內浮動的伽羅香驟然凝結。
崑崙青玉鋪就的地面映著博古槅,十二扇螺鈿屏風截斷朝陽,將金絲楠木棋案劈成陰陽兩界。
一位女子身披白色常服,正坐在桌案一側下棋。
她約莫二十出頭,烏髮披散下來遮住半張臉,一身素衣襯得通身貴氣,右手三指捏著雲子的架勢,倒像握淬毒匕首般凌厲,眉目清冷,只有望向棋盤的眼神中透出幾分江南煙雨的溫潤。
吃軟飯法則第一條,見人下菜碟。
陸沉淵早知道李令月的性情,要吸引這樣強大的女人,最好的辦法其實是用更強勢的手段打碎她的驕傲,這樣見效最快,可惜他的戰力、財力、勢力都差的太遠太遠,只能退而求其次,表演不卑不亢。
至於溫柔軟語,善解人意……
那是最低階的吃軟飯,有了初步好感之後再用這招,才能快速升溫,在此之前,絕不能把姿態擺得太低。
她要的是面首,不是奴才。
面首是低賤,但那只是白天,到了晚上,誰在下面還不一定呢。
所以,這個度需要拿捏。
武則天六十七歲登基,位居至尊,依舊需要一群男寵排解寂寞,甚至建了個控鶴府,專門養一群雄鶴供她發洩。如果只需要奴才,外面遍地都是,留這些人的目的,不過是提供男女之間的情緒價值。
該軟的時候軟,該硬的時候硬。
這才是好面首。
太平公主估計也一樣,指不定哪天就養一群。
陸沉淵對她今後養多少喜歡誰沒興趣,只要你給資源,那我就給你提供情緒價值,保證你物超所值,流連忘返!
陸沉淵抱拳拱手:“卑職陸沉淵,拜見公主殿下。”
李令月頭都沒抬,淡淡道:“會下棋嗎?”
陸沉淵道:“會一點。”
李令月道:“過來。坐。”
“是。”
陸沉淵二話不說,大步流星,走到桌案另一邊,撩動衣袍坐下。
李令月挑眉,抬頭看他一眼。陸沉淵神色專注,只看棋盤。
“投其所好”四字說來容易,做起來難。
富婆們愛好各有不同,要都投其所好,就得把自己逼成全才,陸沉淵為了多吃幾口軟飯,那真是沒少下功夫,圍棋恰恰就是他很擅長的一項,面板上是【精通】,只大略掃了一眼,已經辨明局勢,笑道:“黑棋大優,殿下確定不換換嗎?”
李令月淡笑道:“大言不慚。這是棋仙吳復與棋魔施廣陵所下洞庭十局之一,你既然會下,怎麼說出這種外行話?”
言下之意,白棋優才是共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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