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武功都被廢了。
蛇姥攤在牆角,半邊身子被劍氣撕裂,露出森森白骨,她那條蛇皮斗篷早已破爛不堪,乾枯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面,指甲縫裡全是泥土和血汙。
聽到腳步聲,她猛地抬頭,渾濁的眼中滿是怨毒:“小畜生……老身做鬼也……”
陸沉淵反手一記手刀,直接砍了她的腦袋,轉向下一個。
不遠處,腐心毒君正在地上爬行,拖出一道腥臭的血痕。
他的黑袍被燒穿,露出後背——那裡趴著三隻蠱蟲,正瘋狂啃噬他的血肉。
本命蠱反噬,生不如死。
幻夢師更慘,十指盡數折斷,右臂不自然地扭曲著,最駭人的是他的臉——功法反噬,半張臉爬滿蛛網般的血絲,彷彿隨時會碎裂。
唯一還算完好的白骨觀音突然尖笑:“哈哈哈……你們以為贏了?後面還有……”
“砰!”
赤梅一劍鞘抽在她臉上,打落半口牙齒。
“先別打。”
陸沉淵站起身,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他走到白骨觀音面前,說道:“逐月七星怎麼會參與進來?周興與武承嗣有交易?”
白骨觀音啐出一口血沫,染血的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:“你以為我會……”
“死撐的話沒必要說。”
陸沉淵打斷她,聲音平靜地可怕:“我就給你一次機會,說了,我考慮讓你活著回去報信,畢竟這件事鬧大了也沒用,真正想殺人的在他後面,傳出去也是打她的臉。
就衝這點,我也不會拿你做什麼人證……再者,武承嗣直接推說不認識你,或者都是曲百川一人所為,誰還能拿這位‘大周魏王’怎麼樣?所以,你不用擔心,要指控也是曲百川的事,輪不到你。現在告訴我理由。”
“……”
白骨觀音冷眼盯著他許久,終於嘶啞著開口:“嶺南……武承嗣承諾給周興一條生路,在嶺南護他周全,條件就是……借他逐月七星……”
陸沉淵呵呵笑道:“好打算,把水攪渾,真讓他得手,在外界看來就是酷吏報復,報仇也會找周興。周興債多不壓身,武承嗣就能完美隱於幕後。”
白骨觀音心神一凜,閉口不言。
“大人。”
赤梅遞過一份資料:“方才府內傳來的情報,這幾個人的底細已經清楚了。”
“嗯。”
陸沉淵隨手接過,飛快翻看,對白骨觀音道:“像曲百川這種高手,武承嗣應該也沒幾個,這次損失慘重,回去轉告他,讓他老實點,不然……這幅《青冥百鬼繪》指不定哪天就‘失竊’,然後跑到魏王府吃人……明白了嗎?”
“……”
白骨觀音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。
她死死盯著陸沉淵腰間的畫卷,喉頭滾動了幾下,卻沒能發出聲音。
那雙原本充滿怨毒的眼睛裡,此刻竟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。
她是親眼見到這幅畫是如何吃人的,裡面的百鬼又是何等的真實恐怖!
“我……明白了……”
她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,她眼裡的傲氣早已消散,只剩下深深的忌憚和……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。
“走吧。”
陸沉淵隨口道,目光已經轉向手中的情報。
白骨觀音如蒙大赦,強撐著支離破碎的身子想要往外走,突然——
“等等。“
陸沉淵的聲音冷得像冰。
白骨觀音僵在原地,緩緩回頭。
月光下,她看見那個年輕人盯住情報,眉頭緊皺,說了句:“你叫楊景媛?”
白骨觀音不明所以,道:“是……”
陸沉淵身形閃爍,一把掐住她的脖子,目光陰冷,猛然用力!
“咔嚓!”
一聲脆響,白骨觀音的脖頸被生生捏碎!
陸沉淵鬆手,那具屍體如破布般癱軟在地,死不瞑目地盯著他。
陸沉淵一腳踩在她的腦袋上,吐出兩個字:“餵狗!”
“是。”
赤梅揮手令人拖下去,感受著他身上逸散的殺氣,目光掃過情報,上面赫然寫著:三年前,臨淄徐家滅門案,楊景媛為煉人皮轎簾,隨手屠盡徐家滿門七十二口,連三歲稚子都不曾放過。
赤梅嘆口氣道:“大人不必為這種人生氣,邪道之人大多如此,喪心病狂!”
“跟這沒關係。”
陸沉淵抽出手帕擦手,冷冷道:“我不喜歡她的名字……讓我想起了一個狗雜種!”
他隨手扔掉手帕,轉向地上爬行的腐心毒君:“剛才的話,都聽到了?”
腐心毒君臉色慘白,嚥了口唾沫:“聽、聽到了……”
陸沉淵道:“那就你了,把我的話轉告武承嗣,滾吧!”
陸沉淵轉身就走。
腐心毒君臉色慘白,唯唯點頭,用力爬起來,扶著牆往外走。
……
紫薇城。
迎仙宮。
鎏金獸爐中沉香嫋嫋,武則天斜倚在龍紋御榻上,指尖輕輕敲擊著一份密報。
武承嗣身著絳紫蟒袍,額頭緊貼金磚,跪伏在階下。
“果嗎?”
武則天將密報隨手丟在案几上,發出一聲輕響。
武承嗣肩頭微不可察地顫了顫。
“還是已經心裡有數?”
她的聲音不疾不徐,卻讓殿中溫度驟降。
“臣……臣惶恐。”
武承嗣的嗓音發緊,“不知陛下所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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