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回答太醫的話,烏止並非胡謅,而是真實發生過的。
她突然就想起了奶奶。
烏止從小是跟奶奶在一個鎮子上長大的,奶奶是個中醫,所以她認識不少藥材。
奶奶家隔壁,是個木匠鋪子,那個叔叔很喜歡逗弄烏止。
烏止的雕刻手藝就是跟著這個叔叔學的。
她有些想奶奶,想記憶中的那個安靜的小鎮。
從鎮頭吃到鎮尾,人人叫她小阿止,她活得開心又快樂,不用擔心哪天小命就沒了。
也不用擔心要被誰陷害,受傷。
“才人是想家了麼?”香痕看著烏止,那張絕美動人的臉上很少露出這種悵然若失的神情。
“是啊。”烏止聲音輕輕的,飄散在灑滿月光的空氣中。
香痕陪著烏止坐了好一會兒,直到夜深落了一層露水兩人才回去。
第二日,李中來給烏止送賞了。
香痕進了內殿叫烏止起床,卻發現烏止粉頰泛著不一樣的潮紅,呼吸滾燙。
一摸額頭,燙得嚇人。
香痕立馬出去回稟了,“李中監,我們才人好像病了。”
“啊?”李中錯愕,昨日英姿颯爽救下大皇子的烏才人怎麼就病了,“怎麼回事,小順子,快去叫太醫來。”
李中原本歡歡喜喜來送賞賜,這下遇到這種情況,他總不能直接把東西撂著兒回去。
跺了跺腳,他乾脆就在輝香閣等著看看是怎麼回事,也好回去回稟給皇上。
太醫來的還是昨日那位太醫。
一摸脈搏就知道怎麼回事了,問香痕,“昨日才人可是受了涼?”
香痕道:“昨日才人情緒不高,便在桃林坐了一會兒,可能就是那時候著的涼。”
太醫捋捋鬍子,“那怪不得了,才人是風寒入體,再加上心中鬱結導致氣血不暢,兩廂碰到了一塊,便發作了起來。”
李中一聽,不對味了,怎麼就心中鬱結了,他看香痕,“烏才人怎麼回事,可是遇上了什麼事情?”
這皇上來了那麼多次,還不開心呢?
“才人應當是昨日想到了家中的親人,才覺得難過,奴婢伺候才人那麼久,都沒見過才人那樣難過,還有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什麼,你別吞吞吐吐的。”
香痕垂著頭,“自那日搜宮以來,才人回來雖然沒說什麼,但總是不開心,直到前些日子皇上來了才好一些。”
李中回去就將這些話轉稟給了慕容奕。
慕容奕驚訝,“病了?”
“奴才走的時候,看才人還沒醒來,帕子換了一個又一個,估摸著燒得很嚴重。”李中如實道。
慕容奕想到每次見到烏止時,烏止都是笑意盈盈的。
旁人會藉著見到他的時候暗戳戳的告狀,唯有她什麼都不提。
原來她不是不提,而是自己憋著呢。
慕容奕想起烏止說她也有小脾氣,這哪是有點小脾氣,這脾氣可大著呢,都把自己憋出病來了。
當然也不全是憋的,還有想家了。
是啊,一個小姑娘在宮中無依無靠,家人遠在千里。
慕容奕好像又明白了,為什麼烏止會天天念著自己。
因為他是她在這宮裡唯一的依靠了。
一想到這個唯一,慕容奕心軟了半截,“擺駕,朕過去看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