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奕拉開了殿門。
陰沉的天空中不知道何時又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。
眾人看到慕容奕出來,立馬跪在地上,一個個不敢抬頭。
呼嘯的寒風直直鑽進慕容奕的脖子,冷得慕容奕渾身一個激靈。
可身體上的再寒冷,也冷不過慕容奕的內心。
他付出真心給予無盡的寵愛的女人,竟然覺得他的寵愛一文不值。
他們,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最可笑的是,明明是她想逃走,他卻認為是她為了自己而身陷險境。
他真是可笑。
真是可悲。
也許註定他這一生,就不配有真情相待。
“傳朕旨意,宸嬪性情乖張,以下犯上,為正宮規,自今日起,褫奪封號,幽禁鸞極殿,朕與她生生世世,不復相見。”
慕容奕的話音如同三尺寒冰,清脆地碎了鸞極殿一地。
香痕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。
卻見烏止站在殿中,面上帶著釋然的笑容,對著慕容奕的背影盈盈一拜,“嬪妾,叩謝皇上,聖恩!”
鸞極殿的宮門轟然閉實。
殿內殿外兩人站在原地許久。
最終,那道明黃色的身影踏入漫天冰冷的風雪之中,背影孑孓。
一人緊閉寢殿的大門,從此心門再也不會開啟。
墨影香痕映綠和楊守在慕容奕走後,齊齊進殿跪在烏止身前。
兩人的爭吵聲音不小,外面他們也聽了個大概。
沒想到一向脾氣溫順寬和的娘娘竟然會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語。
換做旁人,早就被拉下去砍頭了。
可是皇上只是幽禁了娘娘,褫奪封號,甚至連位份都沒有動。
四人不知道說是皇上心中還寵愛著娘娘,還是想著從此與娘娘再不相見,位份什麼的,已經不重要了。
烏止看四人一臉無措,道:“映綠,楊守,你們本就是太極殿的人,如今我已經失寵,不想連累你們,你們去尋李中吧,不要跟著我吃苦了。”
殿中一片兩級,桌子椅子倒了一地。
楊守沒有說話,沉默地扶好桌子後,跪下給烏止磕了個頭,“娘娘,奴才自從進了鸞極殿以來,就是鸞極殿的人。跟著您不過兩個月,奴才沾了您不少的光,天底下哪有隻能同甘,不能共苦的道理。”
映綠倒是垂著眼眸,她道:“娘娘,幽禁的旨意一傳出,從此要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,您知道嗎?”
墨影聽著話聽得有些來氣,“你什麼意思,想走就走,我們不攔你。”
映綠也是個急脾氣,狠狠地瞪了墨影一眼,“娘娘,不是映綠無情無義,在您這兒當差,是映綠在宮中過得最舒服最自在的日子。
您以前得寵,如今驟然失勢,還不知道有多少卑鄙小人等著來踩您一腳,剋扣炭火,吃食什麼的這些是最簡單的手段了。
娘娘,奴婢想回到太極殿去,至少奴婢是太極殿的人,旁人都還要敬著我三分,到時候也好給娘娘一個照應。”
映綠這話說得絕對真心。
她們不能只為了和娘娘的情意不考慮一點現實吧。
“嗯。”烏止讓香痕去拿了個盒子出來,裡面放著不少銀錠子,都是平常打點用的。
“楊守,你們一塊出去吧。”
香痕和墨影都沒有說話,楊守仍是不願意走,他走了之後,這宮中連一個男人都沒有。
但如映綠所說,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,至少要弄清楚今日這事的來龍去脈。
若說沒有人在這裡推波助瀾,楊守一萬個不相信。
正式的幽禁旨意還沒到,映綠和楊守兩人跪著求李中。
李中是看著兩人長大的,如今宸嬪註定失寵,往後日子難過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