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伯,動手吧,我趕時間回家。”
半個多小時後。
張伯看著自己的作品,驚呆了。
只見剛才的爆炸頭徹底消失,留下的是簡單的碎髮。
劉海稍稍遮住有型的臉,顯得陳墨十分乾淨,帥氣。
“謝了,張伯。”
“不謝不謝。”
張伯雖然震驚,但被誇獎的滋味是十分舒爽的。
走出老張理髮,下一步,回家。
那個前世為了柳如煙幾乎很少踏足,充滿了爭吵和壓抑的家。
他需要錢,需要啟動資金。
而家裡那個脾氣火爆,掌管財政大權的母親。
還有那個沉默寡言,卻總在關鍵時刻給他收拾爛攤子的父親。
推開熟悉的單元門,陳墨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。
他剛走到自家樓層,還沒掏出鑰匙,就聽見門內傳來母親那極具穿透力的大嗓門。
“張武勝!你少在這裡給我打官腔!我兒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安排!”
“他那個成績,能混到畢業就燒高香了!還搞什麼自主招生?保送?”
“你做夢呢!我看你就是想拿他當人情,塞給哪個野雞大學充數!”
“我告訴你,門都沒有!”
“還有!你看看他最近都成什麼鬼樣子了!頭髮染得跟雞毛撣子似的,天天不學好!”
“這學不上也罷,趁早給我滾出去打工!”
緊接著,是一個低沉渾厚,帶著無奈的男聲試圖勸解。
“淑芬,你少說幾句,大哥也是為了小墨好...”
“好個屁!”
母親的怒火彷彿更旺了。
“陳國源,你給我閉嘴!你兒子都快成混混了,你還...”
門外的陳墨,手握冰冷的鑰匙,聽著門內激烈的爭吵。
關於他的前途,關於他“不堪”的形象,關於那個在背後為他奔波,他幾乎快要遺忘的大伯,張武勝。
他深吸一口氣,將鑰匙插進鎖孔。
咔噠。
門開了。
聽到聲響,客廳裡劍拔弩張的爭吵戛然而止。
高淑芬僵在原地。
陳國源手裡捏著半截煙,菸灰簌簌掉在褲子上也渾然不覺。
嘴巴微張,眼神從錯愕到茫然,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自家只會拆家的二哈突然坐到了鋼琴前,開始彈琴。
張武勝,這位一中學生聞風喪膽,綽號“張閻王”的教導主任,反應最為直接。
他正端著搪瓷缸子準備潤潤嗓子再戰三百回合。
結果一口滾燙茶水剛喝進嘴裡,看到門口的人影,噗地一聲全噴了出來!
他那張常年板著的閻王臉也板不住了。
造成這一切混亂的陳墨,淡定的跨進門,順手把門帶上。
他甚至還彎腰,把拖鞋擺正了。
“爸,媽,大伯。”
陳墨的聲音不大,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位石化的長輩。
“我回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