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室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淒厲的哭喊聲和那依舊悠揚的絲竹之聲。
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對比。
而葉昊。
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李斯和趙高一眼。
他的注意力似乎全被場中一位舞姬吸引了。
那舞姬腰肢纖細，一個下腰的動作做得極為標準。
葉昊甚至還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，彷彿在點評。
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。
這瓜，真甜。
看著曾經在歷史上翻雲覆雨的兩個歷史名人，此刻在自己面前因為一本自己隨手扔出來的書就嚇得魂飛魄散。
這種感覺還挺有意思。
嬴政的目光從李斯和趙高的身上緩緩移開。
他看向葉昊。
他發現這位帝師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。
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。
不。
不是與他無關。
而是在他眼中，李斯和趙高這種級別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們的生死，他們的恐懼，他們的哀嚎，對於這位帝師來說可能就跟看一場戲差不多。
嬴政的心中第一次對葉昊產生了真正的……敬畏。
這，才是真正的仙人。
視眾生為螻蟻。
視王朝更替為遊戲。
自己之前居然還想用凡間的權謀去試探他、拉攏他。
真是……可笑。
嬴政緩緩站起身。
他走到李斯和趙高的面前。
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在“未來”葬送了他大秦帝國的人。
“你們，都看到了？”
“看到了。”兩人顫抖著回答。
“你們，可知罪？”
“臣……知罪。”
“好。”
嬴政點點頭，臉上看不出喜怒。
他轉身走回到自己的軟榻上。
重新坐下。
“帝師。”
他看向葉昊，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。
“朕，該如何處置他們？”
這一刻，他將審判權交給了葉昊。
這既是一種姿態，也是一種試探。
他想看看這位帝師會如何處理這種“凡間”的俗事。
李斯和趙高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們的生死就在這位神秘的帝師一念之間。
他們抬起頭，用一種卑微到極致的眼神看向葉昊。
葉昊終於放下了茶杯。
他打了個哈欠，似乎有些看膩了舞蹈。
他轉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兩人。
目光平淡如水。
“處置？”
葉昊笑了笑。
“陛下，他們還沒犯罪，不是嗎？”
“歷史之所以有趣，就是因為它充滿了變數。”
“現在，未來已經展現在你們面前。”
“怎麼走，是你們自己的選擇。”
說完，他站起身。
“陛下，今日就到這裡吧。”
“這書，就留給陛下當個睡前讀物。”
“告辭。”
葉昊的身影在原地憑空消失。
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。
彷彿他從未出現過一樣。
大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只剩下李斯和趙高粗重的喘息聲。
和嬴政那雙越來越深邃的眼眸。
時間彷彿凝固了。
李斯和趙高跪在地上，連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他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，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催命。
帝師走了。
但陛下還在。
而那位帝師最後的話，聽起來像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，可仔細一想，又像是把他們推向了更深的深淵。
怎麼走，是自己的選擇？
這話的意思是，他們的腦袋還暫時長在脖子上。
但這顆腦袋能長多久，就要看他們接下來的表現了。
嬴政沒有說話。
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，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几案。
每一次敲擊聲，都像一記重錘，砸在李斯和趙高的心頭。
李斯內心在瘋狂思考。
陛下在想什麼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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