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洛陽郊外,西涼軍大營。
旌旗獵獵,鼓聲震天。
董卓早已命人在此擺下上千桌宴席。
為凱旋的張遼、董璜、張繡及其麾下近萬將士慶功。
幸得糜家先前的支援,否則如此規模的宴席,即便是相國府也頗感吃力。
宴席之上,除了少數外派的將領,在京的諸將幾乎悉數到場。
西涼一系,董旻、牛輔、華雄、段煨、李傕、郭汜、胡軫等人圍坐在董卓近前,氣勢兇悍。
幷州一系,呂布、高順、成廉、曹性、侯成、魏續、宋憲等人則自成一桌,與西涼諸將涇渭分明。
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
董卓滿面紅光,親自舉杯走到張遼席前,大手拍著他的肩膀,讚不絕口。
“文遠啊!”
“此番河東之戰,當記你首功!”
“臨危不亂,驍勇善戰,勇冠三軍,銳不可當!”
“果真乃我大漢之棟樑!國之柱石!”
董卓幾乎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溢美之詞,都堆砌在了張遼身上。
誇得這位素來沉穩的年輕將領面紅耳赤,只能連連舉杯。
幷州系的將領們與有榮焉,紛紛向張遼投去祝賀的目光。
唯獨主座上的呂布,端著酒杯,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。
張遼越是出彩,越受重用。
就愈發顯得他這個幷州軍頭領的價值在降低。
畢竟這弒主得來的地位,本就名不正言不順。
如今更在董卓對張遼的器重與西涼系的敵視中,如履薄冰。
而西涼諸將更是個個面露不忿。
他們感覺今天自己純粹是來當陪襯的。
所有的風頭,都被張遼這個幷州來的外人搶了去。
直至,一個粗豪的聲音,打破了這看似和諧的氣氛。
“哐當!”
都護胡軫,猛地將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。
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,瞬間引得全場側目。
董卓臉上的笑容一斂,看向臉色漲紅的胡軫,沉聲道:
“文才醉了?來人,扶胡將軍下去歇息。”
“相國,末將沒醉!”胡軫梗著脖子,大聲反駁。
“哦?”董卓拖長了尾音,眼神變得意味深長。
胡軫往前一步,手指直指宴席中心的張遼。
他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地:
“相國!末將要彈劾張遼!彈劾他...勾結叛賊曹操!”
此話一出,滿場譁然!
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利劍一般,齊刷刷地刺向張遼。
張遼渾身一震,捏著酒碗的手指,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煞白。
該來的,終究還是來了。
董卓坐回原位,面色陰晴不定,並未立刻出聲。
一旁的李儒微微皺眉,開口問道:
“胡將軍,你可知你在說什麼?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講!”
“文優先生,末將自然知道!”胡軫毫不畏懼地迎上李儒的目光,
“當日在河東,張遼為了給叛賊曹操爭取時間,竟悍然向監軍護衛張佑維出手!”
“這才致使曹賊成功脫逃!”
“張遼,其心可誅!”
唰!
諸將的目光,又從張遼身上,齊齊轉向了另一位功臣,張繡。
在數十道目光的逼視下,張繡的臉色變了又變。
最終在胡軫等人壓迫性的注視下,他艱難地點了點頭。
這一個點頭,彷彿在滾油裡潑進了一瓢冷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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