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宴席瞬間炸開了鍋。
“我滴娘啊!相國待他不薄,又是升官又是賞賜,沒想到竟會吃裡扒外!”
一名西涼將領拍案而起。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虧我方才還敬了他一杯,呸!晦氣!”
“相國如此信任,他卻與叛賊勾結,簡直辜負了相國的天高隆恩!”
指責和非議聲四起,幾乎要將張遼淹沒。
幷州軍的席位上,高順眉頭緊鎖。
他與張遼同事多年,深知其為人,絕不會做出此等事情。
“將軍,文遠絕非這樣的人!”
他焦急地碰了碰主座上的呂布,
“這其中必有誤會!還請將軍向相國求情一二!”
然而,呂布只是冷哼一聲。
他端起酒杯,用不大不小,卻足以讓周圍幾桌人都聽清的聲音說道:
“求情?”
“一個勾結叛賊、忘恩負義的白眼狼。”
“也配我呂奉先,為他求情?”
“他自尋死路,與我何干!”
呂布這番落井下石的話,如同一柄最鋒利的冰錐,狠狠刺入張遼的心臟。
他可以不在乎西涼諸將的構陷,也可以無視旁人的誤解。
但他萬萬沒有想到,連自己的舊主,昔日並肩作戰的袍澤。
會在此時此刻,說出如此薄情寡義的話來!
張遼的身體晃了晃,手中的酒碗再也握不住。
“啪”的一聲碎裂在地。
酒水混著從指縫滲出的鮮血,染紅了地面。
......
“且慢!”
就在張遼心如死灰,萬念俱寂之際。
一個洪亮的聲音,猛地從西涼諸將的席位上傳來。
如同平地起驚雷,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與非議。
“胡都護此言,未免過於苛責了!”
說話的,正是董卓之侄,持節監軍董璜!
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,動作之大,幾乎帶翻了身前的案几。
這一聲斷喝,成功地打斷了胡軫等人的攻擊浪潮。
全場的目光,包括高座上神色莫測的董卓,都齊刷刷地匯聚到了他的身上。
張遼心中一震。
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,看向那個本應最恨他的人。
他萬萬沒有想到,董璜竟然會為他說話?
當日在河東,自己當著他的面放走了曹操。
董璜那張因憤怒的臉,至今還歷歷在目。
可現在......
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,董璜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場中。
他先是對著董卓一拜,隨即朗聲說道:
“河東激戰,我等皆是親歷者!”
“文遠將軍衝鋒陷陣,斬將奪旗,一身徵袍被鮮血浸透,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?”
“若非他冒死衝殺,為我軍殺出一條生路,我等安能安然坐在此處飲酒慶功?”
“只怕是早已屍沉黃河,葬身魚腹了!”
這番話擲地有聲,讓在場參與過河東之戰的將士,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
接著,董璜話鋒一轉,語氣變得懇切,再次面向董卓:
“叔父容稟!”
“文遠與曹賊之事,侄兒在場看得一清二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