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中郎將牛輔,忠恪夙夜。宜領衛尉,掌宮殿禁衛,典宮門屯衛,封都亭侯。】
【校尉徐榮,持重善戰。宜晉中郎將,行討逆將軍事,督洛陽以東成皋、滎陽諸軍事,封都亭侯。】
【校尉段煨,沉毅善政。宜晉典農中郎將,許置部曲八百人,專司京畿屯田,封關內侯。】
【校尉董越,宜晉中郎將,屯潼關,封關內侯。】
【校尉李傕、郭汜、張濟……】
【原幷州從事張遼,明達事理。宜擢北軍中候,行屯騎校尉事。】
【原幷州都尉高順,治軍有方。宜擢厲鋒校尉,仍領陷陣營。】
看完了。
劉辯的眼前一片發黑。
完了。
從京城的治安,到宮城的禁衛……
從拱衛洛陽的東部門戶,到扼守關中的潼關要隘……
從收編的北軍,到新降的幷州銳卒……
所有的軍權,所有的兵馬,從裡到外,從上到下,全部換成了董卓的人!
他這個皇帝,如今就是一個被囚禁在籠子裡的金絲雀!
連看守籠子的衛兵,都是董卓的爪牙!
“陛下?”
蔡邕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催促的意味。
劉辯抬起頭。
看到了李儒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。
看到了牛輔按在刀柄上那粗壯的手指。
他知道,自己沒有選擇。
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。
拿起了代表著皇權至高無上的玉璽。
那方玉璽,此刻卻像是燒紅的烙鐵,燙得他靈魂都在戰慄。
他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。
用盡全身的力氣,將那方沉重的玉璽。
重重地蓋在了奏摺的末尾!
“咚”的一聲悶響。
彷彿是他作為天子的尊嚴,被徹底敲碎的聲音。
李儒上前一步。
面無表情地收起了那份蓋上了硃紅大印的奏摺。
他對著劉辯躬身一禮。
嘴角那絲冷笑,卻愈發明顯了。
“謝陛下隆恩。”
說完,三人轉身,毫不拖泥帶水地離去。
空曠的御書房裡,只剩下劉辯一人。
癱坐在龍椅上,失魂落魄。
……
醉仙居,
在女掌櫃的引領下,董卓一行人登上了的樓上的雅間。
與樓下大堂的熱鬧不同,這裡自成一方天地。
一踏入其中,一股更加濃郁、更加醉人的香氣便撲面而來。
只見雅間的中央,十二名身著薄紗的女子正翩翩起舞。
她們衣袂飄飄,身姿搖曳,每一寸肌膚都在燈火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。
而在舞群的最深處,一架古琴之後,端坐著一個身影。
她一襲素白長裙,與周圍的豔麗格格不入。
臉上戴著半張玄色的絲質鏤空面具,恰到好處地遮住了眉眼。
只露出小巧挺翹的鼻尖、飽滿的紅唇和白皙光潔的下巴。
琴音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,時而如情人間的低語。
時而如戰場上的鼓點,精準地敲打在人心最柔軟、最躁動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