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展開奏摺,目光掃過。
【今洛陽初定,典章禮制尤需重臣釐正。】
【河南尹王允,勤恪敏達,夙夜在公。宜晉太僕,加平尚書事,唯典禮樂輿服。】
【尚書盧植,海內儒宗,忠亮體國。宜遷光祿大夫。】
【左將軍皇甫嵩,宿將耆老,勳望素著。宜進位車騎將軍,開府儀同三司,增食邑八百戶。】
看到這裡,劉辯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裡。
好一個董卓!
好一個李儒!
王允、盧植、皇甫嵩,這些都是朝中碩果僅存的保皇派中堅!
如今,
一個被提拔為太僕,去管那些祭祀禮儀、車馬出行。
一個被加封為光祿大夫,成了沒有實權的顧問。
遠在軍中的皇甫嵩,更是被直接架空,給了個車騎將軍的虛銜。
明升暗降!
這是最歹毒的陽謀!
用虛名和厚祿,將他身邊最後一點可以依靠的力量,徹底踢出了權力核心!
少年天子再也無法抑制胸中的怒火與屈辱,他猛地將那份奏摺狠狠地摔在地上!
“你們……欺人太甚!”
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。
“鏘——!”
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。
牛輔面露兇光,腰間佩刀已然出鞘半寸。
冰冷的殺氣瞬間鎖定了龍椅上的少帝。
御書房內的溫度彷彿驟然下降。
就在這時,李儒緩緩抬手。
一個眼神便制止了牛輔的動作。
他彎下腰,慢條斯理地將地上的奏摺撿起。
用手撫平上面的褶皺。
彷彿那不是一份奏摺,而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。
隨後,他重新走到書案前。
將奏摺遞還給劉辯,臉上那抹冷笑依舊。
“陛下,息怒。”
李儒的聲音輕柔,卻比牛輔的刀鋒更加冰冷,
“後面還有呢,都是相國為大漢遴選的國之棟樑,還請陛下過目。”
劉辯看著李儒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眼睛。
又瞥了一眼刀已還鞘、但手仍未離開刀柄的牛輔。
所有的憤怒和骨氣,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。
他伸出顫抖的手,重新接過了那份沾滿了恥辱的奏摺。
繼續往下看。
【侍御史蔡邕,學冠當世,深明治體。宜擢尚書令,總領尚書檯,協理相國錄尚書事,封高陽鄉侯。】
【相府長史李儒,謀略深遠,功勳卓著。宜領尚書僕射,參錄機務,封都鄉侯。】
【平津都尉賈詡,明斷善任,吏治精詳。宜擢河南尹,總京畿賦役、通商惠工,加建威將軍銜。】
劉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!
尚書檯!
那是國家政令的中樞!
如今,尚書令是蔡邕,尚書僕射是李儒!
這兩個董卓最核心的文臣,已經將大漢的政務系統牢牢攥在了手裡!
而賈詡,這個不起眼的名字,接替了王允的河南尹之位!
這意味著,整個京畿之地的行政、司法、賦稅,皆落入了董賊之手!
如果說前面的任命是釜底抽薪,那這一段,就是鳩佔鵲巢!
他的目光繼續下移,心底一寸寸變冷。
【中郎將呂布,驍勇冠世。宜晉前將軍,加幷州牧號,封亭侯,增食邑千戶。】
【奉車都尉董旻,警蹕忠勤。宜晉左將軍,領司隸校尉,開府置僚屬,督九門及外郭戍衛,典司京畿刑憲,封都亭侯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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